薛绾绾一怔,指尖微蜷。
“其实,你没必要为妾做到这份上……”
但突然,她竟然从楚奕前襟里摸出自己的那一只白绫袜子,顿时耳尖滴血。
“哎,你什么时候藏进去的,莫非真要拿它当战旗?”
楚奕笑而不答,只是一昧将那只袜子抢了回来,又大步流星的走出去了。
“薛老师,等我!”
这几个字,重若千钧!
顿时,薛绾绾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檐下风铃骤响,她蜷起黏腻的右手,任由上面淌着的暖流,灼穿这两年冰封的岁月。
良久,她低笑一声,嗓音轻软
“学生这么不听话,那就让老师好好踩踩你吧……”
至于楚奕刚走出去院子,便见到燕小六迎了上来,神色严肃。
“大人,柳乘风跑回柳府了。”
“至于他刚才的那群同伴也全被控制了,人证俱在,随时可以拿来。”
“还有王承运也到听雪阁了,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楚奕眼中精芒一闪,笑吟吟道
“自然要去的,走,去安慰一下我们的宰相大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苦很难抗的。”
一会后。
楚奕面色冷峻的走进听雪阁。
他右手按在绣春刀柄上,玄鸟服下摆沾着几滴未干的血迹,在灯笼映照下泛着一丝暗红光泽。
阁内烛火摇曳间,
却是将此刻王承运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
这位曾经掌握御史台巨大权柄的当朝宰相,正跪坐在地上。
而他怀中王彦昌青白的脸孔对着楼梯口,圆睁的瞳孔里,似乎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惧。
“我儿啊……”
他颤抖的手指正反复抚过王彦昌脸上的血痕,锦缎衣领早已被泪水浸透成深色。
这可是自己最器重的嫡长子,是自己的接班人啊,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我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到底是被谁这般残忍杀害的,你们说!”
“说不清楚,今夜本相就平了你们这琉璃坊,让你们坊内所有人都为他去陪葬!!”
当他抬起头时,那双浑浊的眼球布满无数血丝,额角暴起的狰狞青筋,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王相……”
雪姨战战兢兢的上前。
她不断用绢帕擦拭着冷汗涔涔的额头。
随即,她便将事情解释了一遍,还拉来了那几个喝酒的贵客,一起作证。
“请王相息怒,这一切全都是柳乘风干的。”
“哎,当时我们全都上去劝说柳乘风住手,可他们人多势众,没用啊……”
柳!乘!风!!
王承运知道谢灵蕴对于王彦昌的执念,买薛绾绾去刺激楚奕正常,但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他恨啊,恨自己没有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给盯住,现如今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该死的东西,全都该死,该死啊!”
楚奕一直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直到王承运突然暴起一把揪住雪姨衣襟。
老宰相枯瘦手背上凸起的血管,如同盘踞的蚯蚓,愈发显得狰狞可怖。
“这么多人拦不住一个柳乘风,你们全都在吃干饭的吗?”
“我儿死了,为什么你们不去死?”
当这番话从牙缝里挤出时,他喷出的唾沫星子,全部溅在雪姨惨白的脸上。
这位老鸨面对一名宰相的死亡威胁,瞬间就慌了。
“王、王相……”
适时。
楚奕表情冷淡的走上前。
他丝毫没有在乎这位宰相的威胁,反而嘴边泛起了一抹冷笑。
“王相,当着本官的面威胁杀人,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本相手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