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春天的野草一般的惊恐,几乎从小小海狸的脸上具象化。他极速后退,仿佛躲避洪水猛兽,甚至下意识的夹住了自己的腿。…我不确定你应该这样做。"他艰难的说:“我没办法对他下达这样的命令,他肯定不可能听我的一-我劝你也赶快打消这种念头。”因为他非常确信如果索菲亚对镜中壮汉使用特殊手段的话,恐怕也会招致一些相当可怕的后果一一虽然他和镜中壮汉见面的时间也不算长,但他就是知道对方绝对不是那种会轻而易举放过某事的性格,他绝对会连本带利讨还这种不尊敬的。
至于是哪种方式就别管了,反正他肯定不可能轻轻放过!“这样吗。"索菲亚非常遗憾。
她说:“本来我想你如果能下令必然会让我省去很多麻烧.…现在看来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一一不你不要再想办法了!
小小海狸无声尖叫,然而他对此没有任何办法。于是在航船即将进入西海域之前,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能够和镜中壮汉独处。他快速而隐晦的将索菲亚的恐怖邪恶计划委婉告知镜中壮汉,然后颇为志忑的看着对方:“你,你不会打她的吧?我是说,就算……你不会很激烈的那种护她吧?″
镜中壮汉安静的注视了他一会儿。
他伸出宽厚的大手,握住小小海狸的脑袋,按了按,将他按得东倒西歪,好像要把他脑袋里的担忧和焦虑都晃掉。
然后什么也没说,走掉了。
在那之后,小小海狸始终忐忑不安,他很担心某天起来的时候听到索菲亚与镜中壮汉发生剧烈冲突的动静,或者根本没有动静,醒来之后他就已经带着里奥彻底离开这里,与他们从此分道扬镳。他的担忧是如此具体,如此强烈,仿佛这样的事情曾经真切的发生过,而他也为没有能够阻止这场冲突、没有能够挽留这个亲人而痛苦至今。
直到在进入西海域的前一天,他再次看到了索菲亚。非常餍足。
像是饱食的大猫,慵懒的在树荫下伸展身体,打着瞌睡。“嗯?你还在担心那件事?"她懒懒的说:“别担心,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满足了,没有什么比获取未知的知识更能让人感到满足,至少现在我感到非常饱胀,暂时不打算做别的事情了。”
小小海狸急迫的:“你不会离开吗?”
“嗯?“索菲亚歪了歪头:“为什么要离开?而且这艘船是我的船,怎么看也不应该是我离开吧。”
哦….我。
那没事了。
小小海狸先是点了点头。担忧的神色并没有完全隐去,甚至在他点头之后,那些担忧才缓慢地被庆幸和欢心的笑容所取代。小小海狸不能自抑的上来推了索菲亚一下,紧紧的。
…不要再离开了。"他小声的说:“我需要你……我们都需要。”“这显然是无端指控。“教主说,那双手最终落在小小海狸的背后,轻轻地抚摸:“但是看起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一-你似乎想起一些事情来了,对吗?”“还没有。"小小海狸说:“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已经清楚了……你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说完,他闭上眼睛,放任自己将头埋进教主的怀抱。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虽然每个人在时间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但是莫名的,小小海狸在心中觉得,这个或者那个,无论是哪个索菲亚,对他都非常重要一一他感到一些来处不明的想念和酸楚,好像他们已经阔别许久,好像这个怀抱他已经等待多时。甚至让人有点酸涩想哭。
漆黑人影立在拐角处。
他并没有偷窥这片刻温情,他只是停驻在那里,像一尊雕塑,又像一个沉默的守卫者。
按照地图的指引,他们终于进入西海域。
海面风暴肆虐,他们将探访未曾被记录在历史之上的岛屿,穿越浪涛,勘破迷障。
暴怒的海决定惩罚擅自闯入此地的狂妄者,掀起的巨浪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