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射出。
因为有只手向他伸出,乌黑的手!
李羿尘从那只手,看见了那张干枯的脸,再从那张脸,看见了那双猩红的眸。
原来他丝毫未伤,不退返进!
李羿尘凌空侧翻,以剑格挡。
“哧”的一声,火花一串如流,他又被击飞出去,鲜血喷溅如花,直接在空中旋转千度。
其色艳艳,亦凄凄!像是枫叶!
而就在此时,一道闪亮的银光破枫而出!
那是一杆枪。
枪身有龙纹,枪柄有虎纹,一枪递出,枪出如龙。没有人看清这枪从哪儿来,只清楚会去哪儿!
原来,李羿尘在翻身时,出枪了。
长枪起势如蛟龙过江,大气磅礴,出手时,便转势为雪山崩塌,大雨倾覆,铮铮然中俯冲而至。
僵尸止住身形,身立如木,既不闪也不避,就立于原地。但看得出,他的神情很挑衅。
他在冷笑。
笑什么?岂是在笑这个少年太不自量力?
但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僵尸是什么?跳出五行,不在八卦,似人非人,似神非神的怪物。试问一句,天上天下,除却传说中的“神”,岂还有可将之制衡之生灵?
又是一声“哧”,火花又是一串。
僵尸身形狠狠倒退,直接被钉在一株树上。而不及片刻,那杆枪就已脱离,被僵尸以臂折断。
而李羿尘则踉踉跄跄从泥泞中爬起,手淌血。
泥水已被染红。
大雨滂沱,血水又渐渐淡去,被冲刷。
其时雨已骤,夜已浓,杀气已攀至极峰,两者也已到了决胜之际。他们又开始了一动不动的沉默。
不动如山!
任雨来,人如木,雨如刀!
李羿尘身子已在流血。
寒风又起,也像雨刀子一样砍在李羿尘身体每一处,令他刺痛,止不住颤动,内心只差崩溃。
这无疑是个坚难的过程,他也不愿在日后再体验。
所以他人虽抖,但身未动。
其实,他也不敢动。因为只要他一动,僵尸就会立刻出手,抓住时机,抢出先手,置他于死地。
而僵尸之所以不动,也是同样道理。
他虽身比钢石,但他也怕。怕李羿尘的剑。那柄一直不曾出手,却又锋利无比,足以杀他的剑。
那是什么剑?
李羿尘又为何不用?这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风已又停,雨也停。
落木萧萧。
李羿尘木立不动,许久,终于眨了眨眼,手一翻,一柄木剑入手。
而就在此时,僵尸抓住时机,悍然前行。
就在此时,一轮明月升起。
一道剑光破开明月,像是闪电,又如大河,斩落之际,像是“道”一般空空如也,但好像又无处不在。并且,这道剑光很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和这皎皎月光一样快。
李羿尘剑犹在手。
他也没看清,没看到。
但僵尸却看到了!
因为这一剑,正是对他而下。
他已木然中恐惧——因为无论谁,在面对这一剑都会怕,死过一次的人也一样,没有感知的亦如此。
李羿尘没有再去看僵尸,他已折身,望向明月。确切地说,是明月下,竹端间的一位剑客。
白衣红带、萧疏轩举的剑客。
此时月光皎皎,那剑客立于竹端,腰悬黄皮葫芦,好整以暇地取下,打开,潇洒地饮了一口。
“你好。”
李羿尘揖了一礼,笑道:“多谢。”
剑客道:“你叫什么?”
李羿尘道:“李羿尘。”
剑客笑了,道:“好啊……”一个“好”字出口,一道剑光又落下,僵尸竟被立劈!
随即,他转身,笑了笑道:“好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