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风雪在马车外呼啸,我摩挲着掌心愈合的狐爪印记,楚雪红衣翻飞的最后影像仍在眼前晃动。王大雷突然勒住缰绳,马车碾过一块凸起的青石板,发出吱呀声响。“这地方邪门得很,”他跳下车,斧头剁在结冰的门环上,“你们看这门匾——‘玄阴古宅’,听着就瘆人。”
苏清瑶的指尖凝出灵力探入门缝,镇魂铃残片在腕间轻颤:“门上有双重禁制,一层是玄清派的锁灵阵,另一层...是幽冥殿的聚阴符。”她话音未落,赵灵儿突然指着门环上的铜兽:“太奶说,这是胡家先祖的守护兽,但眼睛被人换成了尸油晶石。”
我抽出桃木剑,剑身的金色纹路与狐爪印记共鸣,剑尖挑起尸油晶石的瞬间,铜兽突然睁开血眼,喷出腥臭的黑气。“退开!”楚雪的声音从记忆深处响起,我下意识挥剑斩出狐火,将黑气烧成虚无。门匾应声而裂,露出后面刻着的莲花图腾——正是幽冥殿的标记。
“果然和幽冥殿有关!”王大雷抬脚踹开大门,尘土飞扬中,一座三进的古宅映入眼帘。庭院里的海棠树缠着黑色藤蔓,每片叶子都泛着尸斑,树下整齐排列着十二个石盆,里面泡着残缺的人骨。
“这是‘十二祖巫炼魂阵’,”苏清瑶捂住口鼻,镇魂铃残片爆发出金光,“用活人骸骨炼制阴魂,幽冥殿的邪术!”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童谣打断,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从假山后跑出,穿着的红袄上绣着玄清派的云纹,却沾满黑血。
“大哥哥,陪我玩捉迷藏呀。”她咯咯笑着,手里抛接的不是沙包,而是颗骷髅头。赵灵儿的狐仙令突然发烫,少女颤抖着开口:“她...她是百年前被炼成阴魂的胡家小女儿。”
我蹲下身,掌心的狐爪印记发出柔光:“你知道黑袍人吗?那个下巴有血滴痣的。”
小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骷髅头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她的眼睛变成两个黑洞,声音忽男忽女:“影...他拿走了阿爷的护心玉,还把阿娘炼成了...花盆里的骨头。”
王大雷的斧头狠狠剁进地面:“***影!老子把他挫骨扬灰!”话音未落,十二个石盆突然喷出黑血,盆中骸骨拼成狰狞的骨偶,挥舞着锈刀扑来。苏清瑶甩出最后一道符纸,金光勉强挡住骨偶,她的嘴角溢出鲜血:“阵眼在正堂!”
我们冲进正堂,只见供桌上摆着个青铜鼎,鼎中插着十二根白骨香,每根香上都刻着影的名字。赵灵儿突然指着鼎下的暗格:“太奶说,胡家先祖的日记藏在...啊!”她的话被突然抓住脚踝的骨手打断,整个人被拖向供桌下的血池。
“赵灵儿!”我挥剑斩断骨手,狐火照亮血池深处——那里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全是影进出古宅的画面。他有时穿着玄清派道袍,有时披着幽冥殿黑袍,在供桌前祭拜的,竟是我爷爷的牌位!
“不可能!”我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香炉。青铜鼎突然剧烈震动,鼎盖弹开,飞出一张泛黄的兽皮。苏清瑶眼疾手快抓住兽皮,上面用鲜血画着九幽冥罗幡的炼制图,角落的题字让她脸色煞白:“‘天狐血为引,万仙魂为祭,复活始祖...影’。”
“复活天狐始祖?”王大雷挠头,斧头差点砍到兽皮,“那不是好事吗?怎么成了幽冥殿的阴谋?”
“蠢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房梁传来,只见横梁上盘着条三丈长的白狐,尾巴尖滴着黑血,“影要复活的,是被邪术污染的始祖残魂!一旦成功,整个东北仙家...都要变成他的傀儡!”
白狐张开嘴,吐出块染血的玉佩——正是小女孩说的护心玉。我接过玉佩,掌心的狐爪印记突然与玉佩共鸣,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影当年潜入古宅,用摄魂铃控制了胡家先祖,逼迫他绘制罗幡炼制图;爷爷发现真相后试图阻止,却被影反制,背上叛逃的骂名...
“原来如此...”我握紧玉佩,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