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要踏入此门!”
她的目光扫过崔钰和他身后懵懂的糖魃,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不是为了帮你寻那邪物,而是为了......带回我父兄的尸骨!让他们......魂归故土,入土为安!纵使......纵使只剩一捧染血的黄沙,一截枯骨,也要带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六个字,她几乎是嘶吼出来,带着积压了三年甚至是三百年的血泪与不甘,狠狠砸在帐篷里,震得篝火的光影都为之摇曳。
那压抑太久的悲恸与决绝,如同实质的冲击,连崔钰心窍中自在灵符流转的琉璃光晕都为之一滞。
崔钰身形微不可察地一震。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玄甲染血,脊背却挺直如枪的女子,看着她眼中那不顾一切也要踏入绝地的决绝光芒。
那光芒......如此熟悉!
六年前,龙虎山接引台。
罡风如刀,魔气滔天。赵宣孟与康回的狞笑如同九幽寒冰。就在那毁灭性的力量即将吞噬他的刹那,一道绯红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师兄......活下去......”那是苏玉娘魂飞魄散前,留给他最后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带着同样的决绝,同样的......无悔!
那一刻,少女回眸的浅笑,眼底深处那份明知必死也要护他周全的纯粹光芒,与此刻乌雅珞岚眼中燃烧着只为寻回至亲遗骨的孤勇,瞬间在崔钰的识海深处重叠。
跨越六年的时光,两种同样向死而生的执念,在这一刻猛烈地撞击着他的灵魂。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灼痛猛地冲上崔钰的喉咙。青金双瞳深处,那轮转的冰火磨盘似乎停滞了一瞬,流露出一丝深沉的悲悯与共鸣。他袖中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归心剑冰冷的剑柄,指尖拂过那道盘绕的龙纹,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
乌雅珞岚不再多言。
她近乎贪婪地看了一眼岩壁上那狰狞的幽冥图腾,眼神深邃,仿佛要将这守护了三百年的梦魇刻入骨髓。
然后,她猛地转身,动作牵扯着内腑伤势,步伐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地掀开了厚重的兽皮门帘。
刺目的夕阳余晖涌了进来,将她的身影在帐篷内拉出一道狭长孤峭的剪影。她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出去,只留下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在充满硫磺与草药气息的空气中飘荡:
“三日后,我带你们入陵。”
营地中央巨大的篝火燃烧得正旺,橘红的火舌舔舐着渐渐深沉的暮色。当乌雅珞岚拖着依然还有些不适的身躯,一步步走出那顶象征统领威严的大帐时,整个营地瞬间陷入了一种压抑的寂静。
妇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抱着孩子的母亲下意识地将孩子搂得更紧,布满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惊惶与担忧。精壮的战士们从各处汇聚而来,沉默地围拢在通往营地后方风蚀残丘的小径两旁。他们紧握着腰间的弯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双双被戈壁风沙磨砺得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悲怆与不解。
他们的统领,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即将走向那片被部族视为绝对禁地的死亡阴影——西凉王陵!
老祭司佝偻着背,拄着一根缠绕着褪色经幡的骨杖,颤巍巍地挡在了小径中央。他脸上沟壑纵横,如同干裂的戈壁大地,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乌雅珞岚,嘴唇哆嗦着:
“珞岚......统领!不可啊!”他的声音苍老而嘶哑,带着泣音,“那是先祖以命封印的绝地!是吞噬了老王,吞噬了老统领,吞噬了无数勇士的魔窟啊!您......您是部族的脊梁,您若再......乌雅部......乌雅部就真的......”
后面的话,老祭司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周围的战士们呼吸粗重,空气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