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殷长钰还嫌不够,又补了一句:“若有缺漏,惟你是问。”那长随的头垂得更低了:“是、是是……
第二日,配好的香药便送来了晏昭的院子。可能是因为她写下了那封信,院子内的守卫也放松了许多,甚至不再限制她在王府内走动。
然而晏昭却没有任何探索王府的欲望,她将自己关在房里,一个人制着香牌。
上回制香,已然记不清是何时了。
由于是送给殷长钰的,晏昭便选择了寿阳梅香的香方。在原本沉香、檀香、甘松、零陵香、丁香、龙脑以及麝香之外,她掺入了半夏、贝母、白及三味药香。
若单单只用这三味制香,稍微熟悉香药的便能闻出异样,只有将其融入更多香料的气味之中,才能掩住这块香牌的特殊之处。她将所有的香材都碾磨为细粉,并混合在一起。加入蜂蜜与黄胶之后,香粉即成香泥。
晏昭在香泥上点缀了几瓣白梅花,随后便用木雕模具将其压制成形。如此一来,香牌即成。
不过此时的香牌尚未烘干晾晒,还不能佩戴。她推开门吩咐道:“去取一盆炭火来。”
“是。"侍女现在已经不敢拒绝她的要求,连忙应声退下。晏昭将火盆放在了院子里,并将那块香牌也晾于火盆一旁。其实应该是阴干十日左右,不过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烘干了叫殷长钰戴上为好。
如此一来,他若是日日与殷澈相见,便可将这毒,悄无声息地下给殷澈。襄亲王府的下人们发现,这些时日,世子不但没有被禁足在院子里,还日日晨昏定省,亲自为父亲奉茶。
甚至殷澈批阅文书时,他都会安静地坐在一旁研墨。看来,世子是妥协了。
不过王爷的咳喘却更加严重了,几乎是帕不离手,时不时便要捂住口唇低咳两声。
七日后,殷澈在与幕僚密会之时突然眩晕倒地,太医诊断是劳累过度,开了安神的方子。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晏昭正坐在窗前喝茶。她垂下眸子,将杯内茶水一饮而尽。
是时候了。
暮色四合,院子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晏昭有节奏地敲击着窗沿,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一只黑白分明的沙燕落到了窗边。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纸片,用细布条裹紧了,绑在了燕子的腿上。片刻后,燕子在窗边跳动了两下,便扭扭脑袋转身飞走了。她站在原地,静静注视着天空中那逐渐远去的一点黑影,慢慢捏紧了指节。成败如何,端看此着。
春来时,街亭冷落,偌大的京城里,竟只有鸟雀尚可自由来去。城楼上值守的金吾卫听见扑棱扑棱两声响,随后便见着一只飞燕自头顶掠过,飞向了城外。
那燕子越飞越远,掠过田地树林,山丘小溪,直到前方出现了一大片整齐的营帐。
它在其中一处篷帐旁落下了脚。
“咦?你回来了?”
片刻后,便有一双手掌将它捧起。
随着手掌慢慢抬高,燕子跳动着,看见了手掌主人的脸。这张脸略染风霜,鬓边已然生出了丝丝白发,眉目凌厉但神情却平和恬淡。她梳着混元髻,穿了一件灰扑扑的袍子,面上带着笑自语道:“看看…我玉君徒儿给我带了什么信”
此人正是明尘子。
她将燕子腿上的纸卷拆下,打开细看了起来。只是,待将纸上的文字读完,明尘子的面色却倏然一变。她看了看四周。
这里聚集的大多是跟随大军一路南下的流民、灾民,若要去到镇西军的营帐,前方还有一道把守。
明尘子将纸卷收入袖中,随后抬步朝前走去。只是她刚走到营帐前,就被两名兵士拦下:“不得擅闯!”明尘子笑着道:“我有要紧事禀报给将军,事关京城安危,不可拖延。兵士上下打量着眼前人。
一一鬓发凌乱,衣着脏污,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流民。“将军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