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便又出现了数道人影。身后武卫刚有动作,便被晏昭拦了下来。
“莫轻举妄动。“她藏在暗处,静静等着那几人走近。最前面的那双黑色六合靴上,深红色官袍的下摆一荡而过,玉带勒腰,一张冷肃面容犹含霜色。
“沈大人。”
她踏出了半步,轻声道。
沈净秋先是一怔,随后眼底涌上了层层欣喜之色。他克制地点了点头,回道:“晏大人。”
“沈大人不如去后角门那头吧,这边有我守着,应当不会漏了人去。”在沈净秋面前漏了身份之后,她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从容,与他说话有底气多了。
沈净秋四下打量了一眼,便大概看出了他们的人数,于是点了点头便带人继续往前走。
只是在和晏昭擦身之时,他微微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若有难处,将人往我那儿引。”
同时轻轻拉了一下晏昭的袖口。
一触即走。
待两边人马分开,晏昭重新站回了阴影处,静静等待着外头的声响。果然,没过一会儿,便远远传来了高喝与打斗之声。应当是前头动了。
他们这十数人依旧静静隐在窄巷之中,连呼吸声都浅了。不知过了多久,晏昭半垂着的眸子倏然睁开。一一有动静!
前头有一丢弃在墙边、破损脏污的的木柜轻轻地摇动了一下。众人皆屏息。
随后,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传来一一那木柜整个倒了下来。后头赫然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破洞。
晏昭打了个手势,阻止了身后想要上前的武卫。那人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来,见外面无人,这才转身取出了一个布包。紧接着,他方从那洞中钻出。
而就在那人爬出洞口的一瞬间,晏昭立刻从拐角处冲了出去。一一连带着身后的十个武卫。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武卫便已经反锁住他的双臂,脖颈处另架上了两柄泛着寒光的长刀。
“大大大、大大人……“那人惊惶地看了一圈,哆嗦着唇,慢慢跪了下来,“大人明鉴,我不是杨府的人,我和杨思仁没关系。”“不是杨府的人?"晏昭从旁边的武卫腰间抽出一把刀来,挑起地上的包裹悬至他面前问道,“那这里面是什么?”
那人瞥了两眼,吞吞吐吐地开口:“一些公案文书……”她将包裹抛至身后武卫的怀里,随后提着那人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你说你不是杨府的人,那为何会从杨府中出来?"晏昭冷声问道。那人眼神飘忽,一时未能回答。
“不说,便作罪官押走。”
她一挥手,便有武卫上前,那人吓得赶忙开口道:“下官是右军府长史,来与杨大人核对、核对军籍的,包裹里是新兵名册。”右军府?
正在晏昭细思之时,耳边尖啸声掠过,她抬头一看,不远处的天空中擦过了一支利箭。
是前头拿着人了!
这时候,又有一队人马顺着窄巷跑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罗静衣。她一边吩咐武卫将杨府后门围住,一边对着晏昭道:“左使叫你去前门。”晏昭看了依然在哆嗦的那长史一眼,转头吩咐道:“将此人带去前头。”“是。”
“周奉月!“杨思仁被刀斧手押至府门,他看见阶下那人便明白自己这回怕是栽了,倒也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起来,“不过是个仗势欺人的狗,早几年见着我还要下跪磕头的东西,也敢来拿我?”
周奉月倒也不恼,反而笑吟吟地走上前去看着他道:“所以说,风水轮流转,如今不就轮到你杨大人给我下跪磕头了吗?”“呸,“杨思仁啐了一口,眼中满是愤恨,“像你这般残害忠良,颠倒是非的瘐狗,我等着你遭报应的那天!”
“嗬,"周奉月面上笑容不变,轻轻说道,“好哇,我倒也想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随后,她退开一步,冷声喝道:
“来人,上枷,去冠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