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碰瓷。”
“真的?”毛晚栗放低声音,“你不敢乱讲,这儿站了好多人。”
唐小姐双手叉腰,俯视男人,“我撞到你哪里了。”
男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儿,“是碾,不是撞,你的车从我腿上碾过去了,我骨头断了,满地血你看不见吗?”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车灯上有血,不是车轮底下。”
“地上也有血,这么一大片儿,你自己看啊。”
“我说的是轮胎,”唐柏菲蹲下,又看了两个前轮,“两个都没有,干干净净的。”
男人手肘撑地,大口呼吸着,“你把我一个残疾人害成这样,还诬陷我碰瓷。”
一群人唏嘘。
附和着,就是呀,太狠心了,怎么这样。
“碾过去不应该是内伤?这么快就出血。”
“我这条腿...本来就有伤,这礼拜刚缝好。”
“我看看。”
唐柏菲碰男人裤子上的血,不顾他挣扎,摸了一手,又凑近鼻子闻。
一点儿腥味没有。
她在外留学时,曾听过著名设计师WERS的讲座,她列举了某年Robert Wun在巴黎的高定秀场,主题是血色鬼魅新娘,超模穿着带血的婚纱,有些手里握着菜刀,像是在婚礼现场犯罪后,奔向属于她们的自由。而婚纱上就是人造血,为此,唐小姐还学完整个人造血的历史。
她对人造血太熟悉了。
“你这是人造血,”唐小姐站起来,双手抱胸,“说吧,为什么讹我钱。”
男人开始假模假样的哭,对围观群众说,现在人戾气真重,这是要逼他去死啊,那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那我就把你裤子扒下来,看看到底有没有碾过去,正好,也让所有人看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残疾人,”唐柏菲气势很足,拍一下毛晚栗手臂,“来吧,和我一起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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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林婉珍的学生来看她。
人不多,不过十个,有男有女,这是最早一批,平均年龄五十多岁了。
这些人全部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有些钱多到花不完,去山里隐居,也有在做生意,首次投股就开了港交所的门,更有人已经做了多年教授。
每人来时坐车,由司机开着,都想带林婉珍去附近买点儿东西,林婉珍拒绝了,选择自己走着去。
傅程铭也受邀陪这一群人。
人在前面走,车在后面慢慢跟,排场很大。
有学生问她:“林老师,您是晕车吗?还想着今天带您去太古里买点儿东西。”
“不习惯坐车,从前胡同里住着,我和他爷爷都是骑自行车。”
有人就猜测:“傅老先生蹬车轮,您在后头坐。”
林婉珍笑,没具体答,只告诉他们:“买东西也不用,都是身外之物,我这么老了,再穿戴也比不上年轻人,等过些年一咽气,放火里一烧,还剩什么呢。”她身体每况愈下,小毛病频出,不要命,但折磨人,早些年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现在也懒得去了,顶多让老常开几幅中药调理。
傅程铭垂眼看她,“您不要悲观,常主任开的药,记得按时喝。”
其余人附和着,
“就是说。”
“学富五车的人往往更长寿,就像老师您。”
“别说九十岁了,到一百往后都没问题。”
又有人问起,“您怎么还住三里河呢?那儿多旧啊。”
林婉珍说,“上世纪的房子了,我住了大半辈子,老了不想折腾。”
傅程铭之前就想让林婉珍搬,次次被拒绝。三里河旧,但还住在里面儿的人,左一个局长右一个部长,随便一个都有身份,附近又是各种党/政/机关。
“听说傅先生今年结婚了。”
他点头。
“在这儿祝您新婚快乐,什么时候办婚礼,我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