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彻底完了。”
“通敌叛国,这可是重罪,能保住他一人,那也是上头的开了恩。”
……
清枝的头嗡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骤然失声,只剩心脏狠狠撞击着胸腔。
通敌叛国,这几个字对清枝来说,遥远又陌生,她心里并没什么实感。
可侯府没了,却是真真切切的扎进她心里。
清枝有一瞬的恍惚,小侯爷他知道吗?
她缓缓转头看向徐闻铮。
领头的官差朝他扔去一个饼子,饼子打到他的胸口又落到地上,硬邦邦地滚了两圈,沾满尘土。
官差见状只是瘪瘪嘴,似乎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上前解开拴马桩上的绳索,拽起铁链将他拉了起来。
队伍再次启程。
官差不时用长矛戳刺他的后背,逼他加快脚步。
每一次戳刺都能看见他的肌肉因为疼痛而绷紧,但他依旧挺直了脊背。
清枝折回茶棚,对着店家说道,“能不能卖我半斗米和一罐盐?”
一刻钟后,清枝将盐包挂在腰上,将米袋子往背后一甩,快步追上了队伍,眼下她能做的就是守好小侯爷。
如何才能和官差搭上话……清枝绞尽脑汁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办法来。
她一向疏于交际,这些年除了杜大娘,她和旁人每日说不过三句话。
日头逐渐偏西,阳光依旧火辣。
清枝跟着发配的队伍翻过两座山,汗水打湿后背,水壶也见了底,她打开包袱拿出一块棉布绢子盖在头上,被阳光刺痛的眼睛总算缓和些。
又行了两个时辰,队伍终于停下。
此时天空染上了一层柔和的琥珀色,太阳逐渐沉入群山之间。
清枝坐在溪边,将棉布绢子放入水里揉搓两下,然后展开盖在自己脸上,皮肤上的燥热感终于得到缓解。
官差们找到一处开阔地,生起了火堆。
清枝环顾四周,这里荒郊野岭,杂草丛生,难道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她与徐闻铮隔着一丈来远。
此时他坐靠在一棵树边休息,散乱的头发遮了大半张脸,只能瞧见一只眸子睁着,如同一潭死水映出残阳的影子。
夜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看样子是他后背的伤口裂开了。
清枝捏紧了手里的绢子,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他今日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脚步比思绪更快,清枝迈出半步又硬生生顿住,转头拾起地上的米袋子,径直朝官差歇脚的地方走去。
“两位差大哥辛苦了。”她硬着头皮迎上对方的视线,唇角的浅笑逐渐僵硬,“若是不嫌弃,我给二位煮点消暑的粥?”
领头的官差眯着眼瞧她,眼神意味不明。
突然她脑子里划过一个猜想,后退两步,连忙摆手,“我不会放毒的!等会儿我可以先吃!”
两个官差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小姑娘,看着年纪小,没想到还挺上道。”领头的官差将官帽放在一旁,卷起袖子在火堆旁垒石头,看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这是离家出走?”
清枝脑海里的念头转了好几轮,最后还是老实回答,“我是小侯爷的丫鬟。”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后的松懈,像是终于确认了猎物无害的猎户。
其中年长些的那个微微颔首,紧绷的肩膀松了松。领头的官差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眼神分明在说“算你识相”。
他们喝着酒,和清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领头的官差姓张,年纪大点的官差姓何。听闻她要跟着他们去岭南,两人直摇头。
“这趟若是顺利的话,也得走上一个半月。”
张捕头斜眼睨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粗糙的手指将水火棍重重杵进土里,嗓音里满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