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裹挟着夏末余温掠过树梢,蝉鸣褪作零星碎语,在渐次泛黄的叶隙间轻轻摇晃。
帕廷顿公学占地数千亩,坐落在A市寸土寸金的中心地段,马路上往来穿梭的豪车司空见惯,能踏入这所学校就读的少爷小姐们,无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bp;。
不过也有依照新法,特招进入帕廷顿的贫困生。
温荔环视着周遭一切,她走在干净宽敞的街道,路人皆衣装整洁,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树木的馥郁芬芳。
完全不像她居住的贫民区,街道遍布恶臭垃圾,四处游荡着如‘丧尸’般物.滥.用的流浪汉。
这是来到帕廷顿的第一天,温荔心情既紧张又激动。
她希望能在学校里交到新朋友、希望能够拿到奖学金为奶奶治病、希望能顺利毕业找个好工作。
帕廷顿的校服设计集大气美观于一体,蓝色制服贴合身形,是温荔穿过质量最好的一套衣服。
校门口停靠的尽是她不认识的豪车,学生会成员们皆佩戴着胸章,每个人的笑容都温柔和善,给人观感很好。
温荔注意到,有部分学生的制服颜色不同,是更加清爽的白色。
每当看见穿白色制服的学生经过,学生会的人总是以最饱满热情的态度迎接,看起来有些……过于殷勤。
此时的温荔还不了解帕廷顿公学内严苛的等级制度,经过校门口时,她抿唇腼腆地朝学生会的学长学姐们微笑。
“早上好~”
瞥见温荔身着蓝色制服的刹那,几人眼中已然浮现出几缕不耐。
当他们看清她袖口那抹灰色校徽刺绣时,这份不耐瞬间升腾为毫不掩饰、极具攻击性的鄙夷与傲慢,目光仿佛带着实质的刺,将轻蔑毫不留情地投射而来。
众人的目光犹如实质,嗤笑声此起彼伏。
“呵,又来一个。”
有人嫌恶地挥扇空气,仿佛要驱散什么令人作呕的气味。
“要让人多喷些空气清新剂,下等人身上的臭味闻着就倒胃口。”
这番话犹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人们虽未言语,却默契十足地向后退开,以温荔为中心,五米之内无人靠近,仿佛她身上携带着某种瘟疫病毒。
温荔是个很敏感的小姑娘,她隐隐感知到旁人对自己的排斥抵触,攥住书包肩带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化身保护自己的鸵鸟模式,温荔低头快步往前走,想要将那些隐秘的、饱含恶意的打量甩在身后。
她毫无防备地撞向某人后背,空气仿佛被骤然冻结。
众人的目光如探照灯般齐刷刷看过来,压抑着眼底的幸灾乐祸。
揉了揉酸痛的鼻子,温荔小声道歉,“对,对不起,是我没看好路。”
抬眸瞬间,她的目光便被眼前的男生攫住。
眉骨如刀削般凌厉,眼尾微挑着冷光,少年周身萦绕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场。
温荔从没见过比他还要好看的人,可那张俊脸上却凝着化不开的不耐,眉间深陷的褶皱仿佛在无声宣泄着厌烦。
“滚出去。”
温荔以为自己听错了,“请问你说什么。”
“我让你从帕廷顿滚出去。”
少年的嗓音清冽,吐露出的恶意却令人心底发寒。
“……故意的吧。”
“又是个特招生,这些穷骨头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非得往傅少跟前凑,也不照镜子看看配不配!”
“敢撞傅少?这才刚踏进校门,马上要卷铺盖滚蛋咯。”
窃窃私语声如毒蛇般钻进温荔耳中,字字句句都在昭示男生的身份非同小可,是旁人不敢得罪的存在。
可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有血有肉的人?
她紧咬下唇,喉间翻涌的不甘化作反驳。
“我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