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歇下了,奴才送您回院子歇息吧。”
“真歇下了?”程沅沫不死心追问,忽想回来的确实太晚,“早点休息也好,看他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也不知道好好歇息。”
鹿铃诧异抬眼,花了时辰精心打扮对方却看都未曾多看他一眼,就如平常一般。
“刚才家主看到奴才,以为是公子吗?”
或许是酒气上来,本不该对个下人说的事,竟是忍不住的幽怨起。
她道,“从前不论多晚伯玉都会等我回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先自己睡了。”
“嗐,这事不提了。”程沅沫瞧了眼又把脑袋低垂下去的鹿铃,“你跟在伯玉后头伺候着,应该知道不少事吧。”
“家主您想知道什么?”
直白的回答差点呛着程沅沫,掩饰尴尬的咳了声,“他有没有提过我……对我的态度怎么样?”
鹿铃一愣,揪着衣袖扯了几下,随即释然一笑,“家主,您是不是还喜欢着公子啊?”
“谁!谁说的!”酒气上脸,熏的程沅沫脸颊泛红,嘴硬道,“都老夫老妻了,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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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后果没说完,光听到鹿铃打扮着去等程沅沫回来,纪凌安便坐不住的悄悄跟了过来。
身为正夫做偷摸偷听的事,纪凌安面上是挂不住的,良好的修养使得他一会羞的面红耳赤,一会看俩人有说有笑气的脸色煞白。
躲的廊檐柱后距离有些远,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略焦躁地跺了跺脚。
忽然程沅沫看了过来,吓的纪凌安缩回柱后,再探头看时已经不见了俩人踪影。
纪凌安蹙起眉头,无数想法掠过心头,更是焦急的厉害。
扭头就去找,一着急竟是忘了后头是台阶,踏了个空,眼看着就要脸着地了,却一头栽进了温暖的怀中。
“下头铺的是鹅暖石,摔下去得青半个月。”程沅沫的声音传来,纪凌安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去。
月色下女人微微瞪大了眼睛,用力的双手扶着他胳膊,待到他站稳后自然蹲下身去查看脚踝。
“没扭着吧。”
消失的温暖令纪凌安有些冷,克制住想要索取的念头,小声回了句,“没。”
一个看他,一个看鞋尖,气氛安静了下来。
借着皎洁月光程沅沫瞄到了纪凌安红透的耳廓,多少有了点底气,别别扭扭地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暧昧的氛围在两人间流转,纪凌安只觉得心脏快跳到嗓子眼了,正想要点头,鼻尖嗅到了熟悉的酒气。
纪凌安眉毛一横,什么吃醋暧昧通通抛到了一边,怒道,“你还要不要身体了?晚上喝那么多酒!没带人帮你挡酒吗?那群干吃白饭的家伙!再喝那么多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条件反射说了一大堆,说完纪凌安后知后觉愣住。
懊恼于好不容易有和谐独处的机会,却被自己一通说教破坏了气氛,又忍不住心疼程沅沫的身体。
纪凌安抿起唇,不着声色地看了眼程沅沫脸色,就在他以为又要以吵闹收尾时,程沅沫只是傻傻笑着听他说话。
“这个你喜不喜欢?”程沅沫嘴上问着,动作不容拒绝的将东西套纪凌安手腕上去了。
低头一瞧,是个色泽温润的玉镯子。
纪凌安难掩欣喜,抚摸着镯子,上头似还残留着对方体温,故作矜持道,“首饰柜里快放不下了。”
“那便换个更大的。”程沅沫当即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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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月色,心照不宣的两人手牵着手,掌心温度相融,暖着彼此的心。
一步分成了两步,平日里觉得枯长的路,在此刻又觉尤其短,怎么走也走不够似的。
程沅沫余光留意着纪凌安,看到他手腕上戴着自个送的镯子,嘴角笑意便多几分。
两人院子不在同一处,再不愿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