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亮的天,小商贩打着哈欠困意未消,收拾东西准备开张迎客。
哒哒哒——
五六个扛着木棍的壮硕女子急匆匆路过,吓的小贩一激灵,探头探脑望个究竟。
拐去的方向似乎是烟花巷啊。
响彻一宿丝竹弦声的花满楼难得静了下来,红绸鲜花装点的大堂只留几个俾郎收拾。
砰——
大门从外被踹开,墙震地颤,胭脂熏了一夜的蔫巴鲜花抖索落的只剩花心。
“哪个龟孙大早上坏姑奶奶清净!”骂骂咧咧扯着外衫出来的老鸨不忘拎着烟斗,眼一横扫,看清了大堂下被打手围着的男子。
男子一身碧山色衣裳在大红大紫间瞧的人格外清爽,白皙透着薄愠的肌肤泛着淡粉,紧抿的唇不见血色,黑亮的眼眸怒视着一切。
老鸨立马转变态度,扶着栏杆脚步飘飘下了二楼,弯眼笑如狐狸狡猾,“纪公子是来找程员外的吧,人在二楼休息呢。”
纪凌安身形一僵,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便调整好,“搜。”
得令的打手蜂拥往二楼挤去,踏的台阶晃动。
*
甜腻香粉味糊的嗓子眼难受,外头叮叮当当吵的宿醉脑袋更疼,程沅沫揣着怒气骤然起身。
咚——
脑袋磕的头晕眼花,被迫躺了回去。
“伯玉啊,倒口水给我喝。”程沅沫揉了两下磕疼的脑袋,沙哑着嗓音,“下午去铺子里挑点好的香粉,这味道俗气的很。”
“哪来的玉啊~我怎么没看见呢?”
程沅沫猛地睁开眼,一把掀翻盖在身上的几案。
窗外阳光刺的眼睛眯起,盯着怀中抱着美人外衫昏昏欲睡的李储枫,一脚将人踹到了墙根下。
“你大爷的,让你送我回家,你就是那么送的!!!”程沅沫气血直冲脑门。
李储枫挨那么一下困意顿消,捂着肚子面露菜色,哀怨的辩解道,“昨晚那帮子人忒能喝了,能把人送出门已经算我敬业了。”
“你好歹也换个正经的地方睡,带我在这里过夜,是想我……”程沅沫话到嘴边硬生生止住,憋的脸色更差了。
李储枫踉跄地爬起,扑面而来的酒气熏的程沅沫连连后退,后觉自己跟她差不多,懒得计较那么多。
“老大,不就是在花满楼过一宿嘛,你怎么看起来像是犯了天条一样。”李储枫打了个哈欠,捡起地上散落的外衣,漫不经心道,“再说咱们是为了谈生意,难不成你怕纪公子啊?”
“胡说八道!”程沅沫跟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毛炸了起来,“从来是我说一不二,说东不敢往西看,在家对我毕恭毕敬的!我什么时候怕过他!”
李储枫眼睛眨巴眨巴了几下,“哦。”
*
宿醉憔悴的两人手忙脚乱捯饬的还算像个人,厢间门哗拉开,一个个穿短打提棍子的人鱼贯而入。
李储枫嗖躲到程沅沫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警惕打量,“老大,你又得罪了什么人?”
程沅沫活动手腕捏的指骨咔咔作响,勾唇笑的阴森,“管他是谁,我正烦着呢,正好拿她们出出气。”
“你要拿谁出气?”纪凌安走了出来,眼眶红红的,眼下挂着淡淡乌青,拽过打手的棍子往地上一扔,死死瞪着程沅沫,“不是要出气吗?不是有本事打架吗?”
“李储枫,你怎么能动不动就动手呢?”程沅沫一把提溜出躲后头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都说了,国家大力宣传依法治国,能不能多听听宣教?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卖红薯,”
李储枫没反应过来,肌肉记忆率先跟纪凌安打了招呼,“纪公子,早上好啊!”
本来纪凌安只瞪程沅沫,她一说话也挨了瞪,立马哑火了。
“程沅沫!夜不归宿还在这种地方过夜,我看你是昏了头脑!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