畿,恐怕在天黑之前是赶不回来的。
“我已经很努力了。”云胜男叹了口气将那一根纤细的狼毫搁在笔架上,取了烛台握在手中细细观察自己方才写的一行字。
她高考那年好像都没有这么用功过。
许是方才那笔字蘸得墨水多了些,此刻一滴墨迹顺着竹简的纹路滑落,将下面那一行字尽数划过,染出团团墨痕。
云胜男深吸口气,将竹简上的字迹一一擦拭干净,然后重头再来。她虽然没有书法方面的天赋,但胜在耐心实在好。
“你抄这些祭词做什么?”姬螓看着她又回到桌前开始开始从头练习,不觉好奇追问。
云胜男活动了一下自己酸涩的手腕,抬眸幽幽地望着姬螓:“还不是玉公子......嗯,就是你哥给我布置的课业。”
自从姬螓坦诚了自己的身份以后,云胜男在她面前倒是不再和之前那样讳莫如深。
姬螓的嘴角抽动了一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妘昭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她却明白。
所以,她不敢再乱说话。
“对了,既然王族之人都姓姬,那你哥叫什么?”云胜男忽然停了手中的笔,扭头询问姬螓。
姬螓正低头给自己续茶,闻言略顿了顿才道:“九王兄讳徵(zhi),姬徵。”
“姬徵?机智?”云胜男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来了兴趣,“倒是个好名字,哪个字?”
姬螓便接过她手中的毛笔在竹简上写给她看:“是大巫替他起的,徵为五音之一,当初九王兄出生时伴有异象,大巫算出水德归徵,便据此为他取名。”
虞朝之人崇尚水德,以黑色为尊,就连天子龙袍也是玄墨绣金龙。若要说水德归徵......
云胜男看着那个繁复的古字在竹简被缓缓描绘出,隐约似乎看见了那位温润公子的青玉面具也在她面前被一点点摘下。
虽然仍旧不知那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但她却觉得自己好像离对方更近了些。
她瞄了几眼便将那个字记住了,随后又开始用毛笔在竹简上练习,只是那个徵她却开始偷偷在心里练习。
两人正闲聊着,一道细碎的脚步便由远及近传来。云胜男和姬螓对视一样,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须臾,裹着一身风雪的镜奴便推门而入。
云胜男见她浑身是雪,便上前将她迎入房中顺手关上门,这才取了个毛掸替她拂去身上残雪,又吩咐道:“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外头这样冷,你先去炉边暖暖,喝杯热茶再说。”
姬螓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既不起身也不搭话。
倒是镜奴一见到她,眼神一顿随后就要俯身跪下行礼。
“免。”姬螓轻声道。
镜奴这才站直了身子,随云胜男去炉边暖暖身子。
云胜男看着两人之间略有些尴尬的气氛,很想接个闹钟就走,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她左看看又看看,见两人一个自顾自地捧着杯子饮茶,一个欲言又止地站在火炉前取暖,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自己回到案几前继续练字。
房间里很快就陷入了一阵诡谲的沉默,只余下炉中柴火烧得劈啪作响的动静,和外头院子里巫觋们弹琴敲磬的雅乐声。
镜奴略暖了暖身子便行至云胜男身前,垂眸行礼道:“奴已遵照少君的吩咐将话递给了姜萝王女了。”
云胜男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那她可信了?”
镜奴颔首道:“应该是信了,恐怕到了傍晚时分就要带人去禁宫蹲守您和螓王姬了。”
“此事你办得很好,若能引她入瓮,当记你头功。”云胜男轻笑一声,别有深意地看着镜奴,“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她便会记恨上你了。”
镜奴低眉顺目地笑了笑:“奴不过一条贱命,更何况巫神宫有巫神宫的规矩,纵然是王女也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她没有成为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