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了些,她犹豫片刻后才小声道:“是关于螓螓身世的。”
云胜男早就知道了姬螓的身世,她是虞天子的女儿,虞朝正经八百的王姬,身份比姜萝等人更加高贵。如果这些流言真实,按说姜萝她们应该是更加忌惮才是,怎么反而会明目张胆地欺辱姬螓?
“具体说说。”云胜男沉声道。
赢愔深吸了口气,声音微颤道:“她们说......说姬螓虽是天子之女,但她的生母只是一介贱奴。因她生母身份低贱,姬螓的身份一开始也并不被王室承认。天子本打算将她母子打发至王陵守墓,后来因大巫算出她的命数于虞朝有益,才将她们留在了巫神宫,等她满十五岁才又给了王姬的身份。只是她的母亲却并不被承认,也不知怎的早早暴毙了,就只剩她一人了。”
云胜男的眉头紧皱,她之前只是通过自己的玉簪和玉公子的三言两语猜出了姬螓大概是王姬的身份,却没想到她的身世竟也这般坎坷。
难怪姬螓总是独来独往,不愿与旁人交谈。想来不管是谁,有这般境遇也很难活泼开朗得起来。
两人一路无话,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到了西苑。
见赢愔带着已经成为一羽祭巫的云胜男回来,院子里的备选女巫们都不算意外,毕竟这三人的关系因为之前的事情变得亲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今姬螓被流言所伤,赢愔会去搬来妘昭当救兵也在情理之中。
虽众人心底想法各异,但是在见到云胜男跨入西苑时,大部分人都还算是恭敬地对着她行了个礼。
云胜男随意地挥挥手,穿过回廊停在了姬螓的房间门口,举手才要准备敲门,就有人好心提醒道:“妘昭前辈,姬螓不在屋子里,她方才已经出去了。”
云胜男放下手,转身回头,发现说话的是一名身量娇小的少女,鹅脸杏眸,看上去有些娇憨。
她认出对方是虞朝少师之孙女文姣,文少师乃王畿的两朝重臣,一路辅佐虞天子登基至今,协助虞天子处理政务,在前朝地位显赫。作为他的嫡孙女,文姣也在这批新人巫女之中颇受瞩目。
或许是因为她的背景不俗,平日与谁都保持着不错的关系,就连目无下尘的姜萝也对她礼敬有加。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云胜男缓声追问。
文姣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多谢。”云胜男对着她颔首道,随后便转身要出去寻姬螓的下落。
只是她刚一转身,就看到姜萝几人幸灾乐祸地坐在院子的秋千架上,双手揣在袖中看热闹。
见云胜男的视线扫过来,姜萝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回头与夏鱼戏谑道:“我今日才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姬螓虽挂着个王姬的封号,却是卑贱的女奴所生,她的血脉卑贱如泥,竟还有脸来做巫女。”
夏鱼也十分配合地点点头:“正是呢,我们在座的诸位姐妹虽来自不同母国,可再差也是正统世族出身,族谱上数一数皆为名门望族之后。如今倒是纲常颠倒,母卑子贱之人也敢堂而皇之地与我等同为巫女,可见是世风日下了。”
云胜男原本不想理会这几人,但见她们越说越过分,不觉眼神转冷,顺手操起手边的盆栽砸了过去,盆栽擦过姜萝头顶撞在她身侧的秋千架上,黑色的泥土洒了两人满身。破碎的瓷盆溅射四周,擦过姜萝的耳垂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姜萝惊惶的尖叫声霎时响起,她狼狈地跳下秋千架,惊怒交加地抖落了身上的泥土,凶狠地望着云胜男就要扑上来:“我要杀了你。”
旁边的夏鱼眼疾手快将她架住,小心劝道:“王女不可,她如今是一羽祭巫,你若还手可算是以下犯上了。”
姜萝站在原地直喘粗气,冒火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云胜男,看上去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然而,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夏鱼说的是对的,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