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降的幕僚拖了下去,片刻后传来了一声哀嚎。
随着这声哀嚎,窦茂的幕僚们愈发的沉默了起来,一个个埋着头,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如泥塑木雕般,仿佛失去了存在性一样。
面对沉默的幕僚,窦茂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起来,窦茂的长史作为众位幕僚之长,他瞥见了窦茂的脸色,只得硬着头皮建言道:“大王,河池城坚,蜀兵纵有利器,也未必能下,况乎如今大寒之时,刀剑之柄冰不可握……我观今夜必有一场大雪,来日积雪之下,非是用兵之机,蜀兵到时不战自退,我等便可胜利。”
“长史说的有理。”有幕僚应和。
“天时地利在我,蜀兵岂能胜之。”有幕僚言语激昂的附和着。
听的众人激奋之声,窦茂难看的脸色微微舒缓了些,不再是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他望着城下收兵的蜀军,一门心思的想着如长史所言,希望今夜有一场大雪落下,蜀兵不战自退,他可以不战自胜。
翌日。
暂居在城楼的窦茂早早的起了身,大敌当前,他这一夜没有怎么睡好,睡眼有些迷糊,可出了门楼的他顿觉眼前一片雪白,漫天遍野皆是惨白,瞬时眸子变得清明了起来。
“雪,大雪。”窦茂兴奋的喊了一句,他的长史说的没错,昨夜竟是真有一场大雪落下,而且瞧着雪的厚度,只怕能没过成人的膝盖,这种情况下,蜀兵当是要退了,而他也可以苟活一时,有时间慢慢做计较。
此刻窦茂的长史迎了来,他面露笑意的恭贺道:“恭喜大王,有了这一场大雪,蜀兵必然退兵。”
“那是,那是。”窦茂和他的长史对笑着,发出愉悦的笑声。
只可惜,随着河池县外一声隆隆的鼓声传入窦茂的耳中,窦茂飞快的走到了雉碟处探头往远处看去,那是一个个小黑点般的蜀军正往河池县不紧不慢的推进而来,同时阵中夹带着昨日蜀军攻城的利器。
‘疯了吧。"窦茂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蜀军竟是冒着大雪来攻打河池县,这是要和他不死不休吗?窦茂不自主的咽下了一口唾沫,顿觉有些寒意透体。
在蜀军的军阵中央,吴懿目光坚定的盯着河池县,他身侧的军议校尉法正亦是如此,一双**的眼睛盯在了河池县的城头,漫天的雪景之下,二人眼中只有一座河池县。
昨夜自青冥纷纷扬扬挥洒下的一场大雪,吴懿和法正当夜就得知了,不过二人没有因为一场大雪生出退兵的意思,不拿下河池县,武都的战事就不算了结,对刘璋来年的规划不利,二人一番商量计较下,决定今日一鼓作气,出乎氐王窦茂意料的领兵攻城,只今日就要拿下河池县。
吴懿顶盔掼甲,杀气腾腾,今日他将不是坐镇中央指挥,而是将率领亲卫去先登破城,至于指挥大军进止的权利,他交给了法正:“孝直,我去了。”
“中郎将且去,安心便是。”法正郑重的点了点头。
依旧是昨日的打法,先是阴溥麾下部曲操弄霹雳车发射砲石,精准且猛烈的落在河池县的城头,砸的是一片人仰马翻,守御河池县的氐人纷纷不敢露出头来,怕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而后趁着城头氐人胆寒的时候,吴懿督促着亲卫架起云梯,会同徐猛、袭肃、孟达等人悍不畏死的攀登起城墙。
“顶住,给孤顶住。”见着蜀兵因吴懿亲临而振奋无比,不多时就有蜀兵攀爬到了城楼,氐王窦茂自是大声的呼喊,言语中切急无比,指挥着帐下的氐人武士去守御城池,想着将攀城楼的蜀兵击杀掉。
“擂鼓擂鼓,全军压。”那边位于蜀军阵中的法正,不同于氐王窦茂的急切,他的面色沉静如水,冷静的寻觅着战机,适时的给攀爬城墙的蜀兵擂鼓助威,于干柴中加一把烈火。
昨日河池县外的坞堡被攻破,加蜀兵的霹雳车带来的震撼,以及蜀兵今日冒着大雪攻城的无畏,种种不利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