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这也算是他养成的毛病:吃不了一点味儿的东西。奉颐的汤匙忽然被撬了个边儿,汤汁瞬间飞溅,沾染了她大半手背。事发突然,她愣神间,赵怀钧反应快,顺手抽过一旁的卫生纸,在奉颐伸手去接时,他却浅笑着将她的手接过来,耐着心替她细细拭去手上的污迹。男人动作很斯文很轻柔,自然地拉着她,令奉颐有过一瞬间他们是俗世中的情侣的错觉。
奉颐扫视过他波澜不惊的眉眼,低头,不知瞧见什么,笑了笑,脱口道:“你这样,就适合生活在扬州。”
这人竞与她一样,挑了一骨碟的香菜与葱花。这么挑剔,应去扬州尝尝淮扬菜才是。
“是么?"他挂着淡笑,不紧不慢地擦着,兴许因为扬州是她的故乡,才会多嘴问上一问:“扬州有什么好吃的?”
“有呀,蟹粉狮子头。不过我不喜欢,太油腻了。”她打小就不爱吃这个,但却记得,张乘舟的狮子头做得很好。赵怀钧松开她的手,扔掉废纸,笑问道:“那你喜欢吃什么?”她想了想:“扬州有一种特产,叫蜜枣。用糖浆煮出来,很软,特别特别甜,一般人吃不了,得混点儿汤水米粥才吃得下。”那是她和西烛最喜欢的小吃。
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赶晚自习,下午放学那会儿没多少时间吃饭,她们会从家里拿两颗,到了学校直接泡水喝。有时候她有秦净秋替她煲好的蜜枣糖粥,装在保温桶里,开盒就能吃,但西烛就没那么幸运,没人关心她,时常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喝着蜜糖水,来奉颐这里蹭两囗。
蜜枣。
说起这个词儿的时候,她忽觉有些陌生。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她也有点儿想西烛了。
对面的姑娘声音越说越小,赵怀钧抬起眼,不明所以地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有些好笑:“怎么像快哭了?”
奉颐由着他掌心揉弄,说:“没有呀。”
防备依然很重。
二十来岁的姑娘,却有这么重的心思。
赵怀钧喊笑,放开了她。
那天吃完后,两个人很默契地回了他的酒店。她将挎包取下,搁置在边柜上,刚松手,后背便慢慢覆上来一阵温热。男人结实的手臂撑在她手边,以身躯为墙,将她半包围住。他很高,微微弯腰下来时,遮云蔽日一般,将她大半身子都淹没。她回过头。
他也正好偏头看过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就这么一碰。
难以言说的丝绪,与少女身体有淡淡馨香,直往人心底里钻。他一把抱起她,陷进了沙发里,一手拢住她的脸,俯身与她接吻。已快临近夏季,彼此身上衣料单薄,男人炽热手心贴着她的肌肤,仿佛下一瞬便会燃起一把火,将她灼烧成灰烬。
她不断深陷,往下沉溺,再沉溺…忽地,脖颈却覆来一阵冰凉。她倏然睁眼。
下意识抬手,却摸到一串金属感的东西。
是一串百合花形态的项链,钻石夺目,在灯光下熠熠生辉。Harry Winston的Lily Cluster。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她抬眸。
赵怀钧半撑起身:“上次就该送你,但后来太忙,忘了。”再忙也不至于两个月抽不出片刻时间。
她看了几秒后,合上盖子。
思定后,她翻了个身,直接坐去他身上。
他撑住她的腰以防她后仰,她却故意挪了挪位置,挽住他,柔软的嫩隔着单薄的小布料有一下没一下地蹭。
“这么好的项链,可惜我没有匹配的衣服、裙子、鞋子、包包,那都是普通的货色。“她笑盈盈地偏过头,理直气壮道:“不然你换一个补偿我吧?”赵怀钧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身上的人有几分调/情本事,他摁住她的月要,直接遂了她的意:“那改天带你去玩儿。”
“玩什么?”
他扬起头,扣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