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月退之间,有颗脑袋!
因为她的闯入,那二人停下动作。
蹲着的男生转过头来,对上奉颐布满惊愕的眼——她只觉得眼熟,大概是同组的某某。
就在那一瞬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窄小的空间蔓延,钻进奉颐鼻腔,刺得她一个激灵。
呼吸一窒,瞳孔猛然收缩。
奉颐霍地转过身去,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颤着手脚,一口气跑下了楼。
楼下空气流动,清新通畅。
可方才那一幕冲击太大,她甫一闭上眼,便会历历在目。
但此时此刻,她脑海里最多的、最多的还是那三道让她后脊发凉的的信息:
她同副导刚刚见过面。
副导知道她演什么角色。
以及,她确定副导认出了她。
而它们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理智地传送进大脑,就如同魔咒,疯狂地提醒她——
奉颐,这个机会,你没了。
她脑中乱如麻,无措之间,只盲目地去往最开始来的地方。
身子动了动,一回头,竟看见刘阿诗神色自若地站在不远处。
那模样,仿佛什么都知道。
奉颐刹那间顿住脚。
忽而之间,是什么都明白了确定了。
她抿紧唇,一言不发地盯着刘阿诗。
苍叶拂掠,息风降落。
微风卷过她耳鬓碎发。
须臾,刘阿诗瞅着她,唇瓣微微翕动。
她也听清了刘阿诗的话——
“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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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的北京城一如往昔繁荣。
如水雾明珠,或明或暗,将一捧天上星撒向人间。
单元门口的花坛上有一株小枣树,听说是她的房东太太亲手种的。
刚来北京的时候,她提着行李箱风尘仆仆赶到这里,四处张望找寻地方,乱瞄之间,头一抬,就看见那一两颗探出墙头的青绿果子,它们挂在墙沿,像在好奇探看是何方路人来此。
奉颐当时觉得有意思,这么久以来,老是固执地觉得它们是她匆忙落脚这个城市时,唯一欢迎过她的到来的生命。
于是她拖着行李,欣喜又期待地住进这里。
那时头上的枣树茂密果子青绿,一晃眼,光影流转,果子上的光彩却不知为何刹那间迅速退却,黑夜随即笼罩,枣子在幽暗中刹那间泛起诡异又寂然的光。旁边原本是安静无人的楼道间,开始回荡起脚步声,哒、哒、哒……
奉颐拖着疲惫身躯缓缓出现在楼梯口。
走到了门口后,却迟迟没掏钥匙。
并不隔音的空旷楼道夹着夏日暖和的过堂风,这里窸窸窣窣,有了许多嘈杂的声音在隐隐叫嚣:隔壁游戏主播在热火朝天地连麦工作求打赏,楼上夫妻又为孩子学校的事儿斗起嘴来了,小情侣餐后作乐大声放着音乐陶冶身心……
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仿佛累极,就这么顺靠墙坐下去,久久没动。
这里视野开阔,从她的角度看去,能瞧见不远处的运河。
今晚其实月色很好。
可惜,匆匆赶路的人,都没时间抬头瞧上一眼。
黑暗里传来一声深叹。
她身子慢慢蜷缩了起来,发丝微微散乱,脸深深埋进手掌之间。
手机响了一下。
奉颐点开,是房东催收房租的消息。
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扔开手机,数秒后,又像是怨懑自己,一脚狠狠踹开了身侧的杂物堆。
杂物尽数倾倒,哗啦啦的发出一阵巨大声响,惊动了夜的宁静。
像是闷得慌,她抬起头,沉沉眸色入了幽黑的深夜。
胸膛的起伏,顺带紧绷的下颚线——都足以证明此刻蛰伏在夜里的情绪并不稳定。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