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最后下令:
“诸卿且各归本阵,加紧行军,不得因朕亲至而有贻误!”
“唯!”众将领命而去。
待诸将皆登舟离去,孙权才对陆逊道:“伯言,且与朕入内,有要事相商。”
陆逊一凛。
舱室之内。
门窗紧闭。
唯余孙权陆逊二人而已。
跳动的灯焰下,孙权脸上疲惫焦虑尽显,再也无法掩饰。
“陛下怎会突然离京?”陆逊再次问道,语气同样担忧,倘若孙权御驾亲征都不能挽回局面,那么对吴国人心士气必将是剧烈打击。
孙权颓然坐下,片刻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太中大夫赵咨,几日前自洛阳回来了。”
陆逊闻此,心下一沉:“不知曹魏之意如何?”
“曹叡鼠目寸光!”孙权声音压抑,显然蕴着怒意与失望。
“彼辈只道我大吴与西蜀鹬蚌相争,彼可坐收渔利!不论赵咨再三陈说利害,曹叡与其麾下公卿,终未应允与我大吴并力灭蜀!”
由不得孙权不怒。
先前曹叡再三遣使南来,想要与他一起灭了蜀刘。
而他称帝之后,主动遣使往说,想与曹叡联手灭蜀,结果曹魏这边竟是没了这个意思。
非但如此。曹叡这一次甚至连装样子都不愿意装,骗骗他都不愿意骗,这对他是何等蔑视?!
陆逊闻此,暗自叹了一气。
事实上,赵咨出发前,他便已料到结果会是如此。
但彼时,刘禅已离开白帝,并放出风声要回成都庆功改元,摆出一副要休养生息的姿态。
就连他都认为,蜀国短期内不会再兴大兵东来,至少不会在建元改年的时节出兵。
于是乎,即使曹魏拒绝与吴国联手并力击蜀,于三国大局也并没有太大影响。
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可如今形势已然剧变。
“朕心实在难安,便让太子留守武昌。”孙权继续发声,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若曹休、贾逵、满宠这些人再趁火打劫,率军直逼江陵、濡须,濡须或许无忧,但西线战事却是压力陡增。
“自去岁以来,西蜀北侵东寇,刘禅那乳臭未干的小儿每每亲临战阵,俨然英主自居!
“朕承天命,又岂能安居武昌,坐视边患?!
“这一战,烦卿为朕坐镇巫县,朕则坐镇江陵为卿之后,以安军心,威慑敌胆!”
陆逊心中波澜起伏。
孙权亲征,与其说是战略需要,不如说是政治姿态,是对刘禅亲征的一种回应,更是对其登基后天命所归形象的一种维护。
只是…此刻西线局势扑朔迷离。
孙权这个“天子”贸然西行,风险实在太大。
一旦输了,人心必散。
待孙权情绪稍稍平复,陆续才缓缓开口:
“陛下,周子鱼(周鲂)、朱义封(朱然)遣人送来的消息,陛下必已详览?”
孙权点了点头,声色之间却仍带着侥幸:“看了。”
陆逊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自己的忧虑道出:
“陛下,臣隐隐有不祥之感。
“巫县…巫县恐怕已然不保。”
孙权先是神色一凛,旋即皱眉重声出言:
“伯言多虑了!
“按周、朱二人羽檄,巫县确有大战不假,江上我大吴将士尸身或许也足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