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射试探的同时,魏军步弓也向汉骑抛来更加密集的箭雨。
仅仅一个回合,便对汉军伏骑造成了四十余骑的杀伤。
若非魏军后阵紧张无措,列阵不及,弓弩不多,被杨条为首的精锐羌骑以几乎贴脸的方式射杀百余,那么这第一个回合,怕是汉军的损失还要更大。
察觉到魏军后阵是薄弱之处,杨条连连下令,命手下三百精锐羌骑绕着魏军后阵进行游射。
其余不善骑射之人则各自为战,驻马而射,一箭又一箭。
见魏军压上前来,便拔马跑路。
倒不是夜里不好结阵,而是羌人根本不识什么骑射之阵。
没练过,让他们结阵环射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这支骑兵的表现很快尽收于郝昭眼底,明白这支骑兵绝非虎豹骑那样的精锐,只是两千多头四蹄巨兽声势浩大,看起来唬人罢了。
他手中四千人有角弓一千多张,阵势一但摆开,背水列阵,这些骑兵绝然不是对手。
等文钦三千骑绕后赶至,便要将这群胡骑尽诛于此。
倒不是郝昭多厉害,而是在重甲突骑没有出现之前,以步制骑实在不是什么太艰难之事,一汉当五胡不是说着玩的。
就算羌骑手中弓矢比一汉当五胡的时代先进不少,但骑射技术战法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一汉就算当不了五胡,当个三胡不成问题。
再则,杨条虽引两千余骑出现,于早有准备的魏军而言不算突然,真说不好到底是谁在伏击谁。
在被射杀两百余人,溃逃一百余人后,魏军成功在鼓声的指挥下结好了阵势。
既背水列阵,又被队列松散的蜀军骑兵团团围住,几乎无路可走,所以除却一战,这三千余魏军倒也没了别的选择。
尤其是所有人都明白,文钦为首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但郝昭却未下令进击,只是依旧背水维持阵形,步弓持而不引。
汉骑在两箭距离之外驻马而立,与魏军步卒对峙起来。
“有些不对劲。”杨条敏锐察觉到了些什么。
刘豹之子刘聪扭头问:“羌王,怎么了?”
事实上,杨条与刘豹早些年就打过交道,阳平距离安定不算远,关中又是人烟稀少,双方常常互市,交换种马及盐铁等物。
杨条道:“你没发现魏寇早早披甲,且没有辎重队随行吗?”
“这怎么了?”刘聪不解。
杨条道:“他们此番目的,无疑是回援新丰,讲究一个兵贵神速。
“没有辎重队随行可以理解,说明灞桥方面魏寇已经腾不出更多的人手给他们了。
“但披甲而行是为什么?又缘何面对俺们奇袭反应如此之快?”
刘聪一滞,随即瞳孔大张:“说明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来?”
杨条颔首:
“没错。
“但既然料到俺们会来,就不可能没有别的准备。”
说着,杨条朝四周望去,可因为黑暗,什么也望不见。
“那里似乎有火光!”刘聪手往西一指,那是灞陵方向。
“是魏寇?”杨条似是自语,却是望不见,显然,人老了,视力不如年轻人了。
刘聪看了眼漕渠前列阵的魏军,又看向西面隐约可见的几粒火光,不敢确定。
他们在傍晚渡过渭水后,便与丞相失去了联系,只知道入夜后大汉与灞桥魏军会有一战,却不知丞相此刻到底有没有打败魏军。
“现在怎么办?”刘聪问。
“能从火光看出是步是骑吗?”杨条问。
“应是步军。”刘聪答,火光已经从几粒变成了几片。
杨条思索一二,遂扭身看向背后的骊山:
“魏寇既晓得俺们会来偷袭,必有准备。
“俺若是魏寇,便引骑兵自骊山向东而行,绕到俺们后面再向西,与此处步军合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