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倒轻巧,咱们兄弟几个,就你一人无儿无女,没有人质握在魏公手里,你孤家寡人一个,当然想降谁就降谁了。”
尹礼面露怒色,正色道:
“老吴,你当我力主降楚,是单为我自个儿吗?”
“我是为了咱们泰山军,为了城中这万把号的兄弟,为了咱们兄弟几人的性命!”
“这下邳城守是绝不可能守得住,一旦楚军强攻破城,咱们泰山军便有全军覆没之危,到时莫说是家眷,连你们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不住啊!”
吴敦语塞,满腹怒言被尹礼怼了回去。
臧霸指尖敲击起了案几,却依旧没有表态出声。
“你口口声声为了我们兄弟,可你别忘了,仲台可是死在了刘备手中,他的仇你不报了?”
吴敦又找到了新的反对理由。
尹礼却冷哼一声,讽刺道:
“仲台是死在了楚公手中,可你也别忘了,老昌可是死在曹操刀下,这个仇你怎么就不想着去报?”
吴敦再次被怼到哑口无言。
泰山帮以臧霸为首,还有孙观,吴敦,尹礼和昌豨四人,五人以兄弟相称。
当年昌豨敬慕刘备,不服曹操,曾举兵反叛,后为于禁所败,不得不向于禁请降。
结果于禁以曹操围攻后降者不赦为由,将昌豨斩杀。
尹礼言下之意,曹操和刘备手中,都沾有咱们兄弟的血,你老哥就别拿这种事当幌子了。
“再者,那曹操此番南征,分明有借此削弱咱们泰山军的意图。”
“这几场败仗下来,咱们泰山兵死的最多,就剩下了下邳城里这一万多人。”
“大哥啊,咱不能拿这点最后的家底,为曹操死节尽忠了呀!”
尹礼苦苦相劝,言语中已直呼曹操之名,对曹操的不满已毫不掩饰。
臧霸却脸色一沉,不悦道:
“子度,注意你的言辞,你我现下还是魏臣,你直呼魏公之名,是为大不敬!”
尹礼一震。
臧霸眼睛微微眯起,旧事浮现心头,反问道:
“你难道忘了,当年吕布窃夺徐州,我不奉刘备之命出兵相助,反而归附了吕布吗?”
“有这笔旧账在,吾若降刘备,他能不秋后算账?”
臧霸终于表态,道出了心中顾虑。
尹礼略一沉吟,却道:
“那楚公素来宽仁大度,以其胸襟气量,必不会计较这些陈年旧事?”
“大哥莫非不知,他麾下黄忠,甘宁,鲁肃那些谋臣武将,大半皆曾是他敌人。”
“如今呢,哪个不是在楚国官居高位,那甘宁甚至做到了征东将军的位置。”
“大哥,我觉得你的担心实是杞人忧天,完全没必要。”
臧霸嘴角钩起一抹不屑,冷声反问道:
“刘备是宽仁大度,可他楚国推行的却是府兵制,为兄问你,吾若降了刘备,泰山兵还能是我们兄弟的泰山兵吗,这徐州还是咱们兄弟说了算吗?”
尹礼语塞,蓦的明白了臧霸真正顾虑。
楚国推行的是府兵制,兵为国家所有,而非将帅私有。
你臧霸降楚,刘备就算不计前嫌,给你高官厚禄,却绝不可能允许泰山兵继续做你的私兵。
你还想指望着刘备,如曹操待你那般,委以青徐之重,继续让你做徐州实际上的话事人?
你想什么呢。
尹礼叹了一声,说道:
“大哥的顾虑我明白,愚弟又何尝不想如从前那般,继续跟着大哥专制徐州。”
“可现下形势已变,徐州为楚国所占,已是大势所趋。”
“你我兄弟,能保住性命,保得一个荣华富贵已经是万幸,大哥焉能还贪心不足,奢望着还像从前那般坐享徐州军政大权?”
臧霸沉默。
良久后,他拳头一击案几,眼神已狰狞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