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眼、捣头如蒜。
过得许久,陈斯远倏然转醒,眼见晴雯靠在炕柜上外头睡去,紧忙自枕边摸出怀表来瞧了眼。
好好,距离上课还有一刻之久。陈斯远舒展了下筋骨,见晴雯娇俏的小模样,顿时心生戏谑。探手轻轻将那一只菱脚上的袜子扯下,伸出食指在足心挠了挠。便见晴雯蹙起眉头来,脚趾屈伸两下又停了下来。
陈斯远又挠了挠,晴雯顿时缩了菱脚,迷糊着睁开眼来。
“大爷?”
陈斯远起身膝行过去,打横抱起晴雯来嘟囔道:“困成这样还要硬挺着,你睡吧,我去国子监了。”
说话间将其撂下,又为其覆了锦被,这才落地穿了鞋子。
晴雯挣扎着要起来,便被陈斯远一指头点在眉心:“安心睡着,我每日都来,哪里就要你每回都送了。”
晴雯含混着应下,目视陈斯远起身出了梢间,又撑起身形扒着窗户眼见陈斯远与两个婆子招呼一声,施施然领着庆愈出了小院儿。
晴雯重新躺下,抿嘴笑着将被子蒙在头上。须臾又掀开被子,一双水润眸子眼波流转,恨不得立时扑在大爷怀里。
如今想来,那日赖大娘所言果然有几分道理……只可恨她一直鄙夷袭人、碧痕等作狐媚子状勾搭宝二爷,心下自然不知那些床笫上的手段。
晴雯便想着,若是赖大娘再来就好了,到时也好问上一嘴。
……………………………………………………
这日散学,陈斯远径直回了自家小院儿。甫一入内,便有红玉道:“大爷,头晌时芸二爷来了,撂下一些辽东土仪便回去了,说等大爷休沐时再来拜访。”
贾芸回来了?算算一来一回足足五个月,算时日贾芸是夏末方才从辽东回返,料想定是将辽东庄子各项事宜处置妥帖了。
陈斯远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进得房中略略休憩,换过一身衣裳便要往薛姨妈院儿行去。
谁知方才出了正房,便有金钏儿寻了过来。
那金钏儿上前见礼道:“太太掐算着哥儿也该回来了,便打发我请了哥儿往太太处走一遭。”
陈斯远纳罕道:“姐姐可知太太寻我何事?”
金钏儿摇头道:“太太的心思,我又哪里敢忖度?不过下晌时二奶奶来了一回,说了夏粮入库的账目。二奶奶说今年旱了些,夏粮比往年少了一成。”
这就扯淡了,今年入夏时虽雨水少了些,可也算得上是难得的风调雨顺,这夏粮又怎会比去年还少一成?只怕是各处庄头与戴良蛇鼠一窝,贪占贾家便宜。
这般思来,王夫人这是打算对粮仓动手了?若果然如此,此番必是寻陈斯远沟通往来,与东跨院的大房计较了,两房方才好一道儿发力,逼得贾母认下此事。
陈斯远思量清楚,便颔首道:“不好让太太久等,咱们这就走吧。”
金钏儿应下,转身引着陈斯远往王夫人院儿而去。
不多时,陈斯远进得正房里,抬眼便见王夫人正殷切看过来。
二人见过礼,王夫人耐着性子说了些闲话,这才将几个丫鬟打发了下去。
待人一走,那王夫人就道:“远哥儿,这夏粮账目送上来了,比去年还少了一成。”
陈斯远蹙眉道:“蛇鼠一窝,须得好生整治了。”
王夫人也颔首道:“我也是这般想的,公中在这京畿周遭的田庄不多,加起来却也有几千之数。公中用度尚且打不开点,偏肥了那些底下的奴才!若依着我,不若比照远哥儿的法子来处置田庄,趁机再将那戴良也拿下。”
陈斯远会意道:“太太所言极是,不过事涉公中,不好绕开东跨院。晚辈这就往东跨院走一遭,与大老爷分说利害,想来大老爷定会鼎力支持。”
王夫人顿时笑将起来,说道:“是了,这又不是我自个儿的事儿,可不就要大伯那边厢出出力?”顿了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