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老憨放下酒碗,吭哧半天,说道:“那生了孩子,跟谁姓呀?”顾主任哈哈笑了:“老哥别担心,其实当上门女婿也就是名义上的,就是在一起过日子照顾我方便,其他的都不变。不瞒你们说,我不可能在主任位子上干一辈子,总有下来的时候。三旺在粮库干的不错,已经是搬运队队长了。”老憨高兴了,爽快地说:“那行,从今儿起,咱好亲就算嘎成了。”顾主任一连声说:“对对对,今天是咱会亲家。关于结婚的事儿,你们也不用费事张罗了。跟你们先说好,到时候别弄叉劈了。到时候你们去一挂两挂车参加婚礼就行了。”众人都夸说三旺命好,遇上顾主任交了好运。散席时,三喜子在大门口对黄士魁说:“驻村工作队让大小队干部‘上楼洗澡’,大队干部因为都经历过一次了,所以过关时很顺利。下一步轮到小队干部过关,千万不能再跟工作队对着干了!”黄士魁“嗯”了一声:“三大你放心,这次不会了。那郭排长还有善翠翠,平时处的也挺好的。他们不难为我,我也不起刺儿。”三喜子说:“这就对了。要学学钱大算盘,主动交代自己‘敬上不敬下’问题,给人感觉检查深刻,就下楼了。上次给你指出的那两个问题还记得不?”黄士魁说:“记得,主要问题是两条,一个是照顾了一些成分不好的社员,另一个是搞小农经济,我会主动把这两条说清楚。”顾主任也说:“这我都经历过了,对待这种事儿,学乖一些没毛病,主要是有个好的态度。”黄士魁连连点头称是。死黑猪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鬼子漏耳朵里,他回家幸灾乐祸地对姚锦冠说:“我跟你说,那黑猪到黄士魁家一宿就毙咕了!”姚锦冠正坐炕上做懒汉鞋,愣愣地问:“好好的咋毙咕了呢?”鬼子漏说:“说是赶猪时把猪撵炸了肺。咋样?我把黑猪卖对了吧?我好像有预感似的就是想卖猪,咱点儿就是高,再晚卖一宿咱就搭上了。”姚锦冠说:“你不提这茬我还忘了,那卖猪钱呢?”鬼子漏一眨巴小眼睛,扯谎说:“啊,那啥,钱让爹借去了,说广东大哥急用。”姚锦冠半信半疑:“等哪天看见爹我一定根问根问。”鬼子漏满不在乎地说:“问呗,不信你现在就问去,真是爹借去了,我敢冲灯说话。”姚锦冠见他指灯起誓,又信了几分。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卖猪钱刚到鬼子漏手还没捂热乎就让他还了认赔款。鬼子漏故意岔开话题:“告诉你个新奇事儿,金书启回来了。”姚锦冠却不以为然:“这有啥新奇的,回就回来呗!”往鞋底“呲呲”缝懒汉鞋帮,又揣测道,“难道你还想抓着人家小辫子不放?还想整个六门到底不成?”鬼子漏躺在炕头脚底的枕头上,阴阳怪气地说:“已经不值得我跟他斗了,他已经疯喽!”“疯了?”姚锦冠一下惊愣住了,嘴巴张开好半天也没有合拢,“咋会疯了呢?肯定是逼疯的。”鬼子漏说:“疯是他最好的下场,不然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