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家呀!”黄士魁自知理亏,一时沉默不语。
艾育梅数落道:“黄士魁,你只图自己个儿好受,哪管我们娘们儿,你输上碴来病我还得给你找大夫,你到底有没有点儿良心?三十晚上煮了饺子左等你也不回右等你也不回,就跟那傻老婆等苶汉子似的,那个心焦劲儿就别提了。我看你找你劝你骂你,因为我是你老婆,可我从没有在众人面前绝你祖宗八辈儿,给你留面子不让你难堪,可你呢,给脸不要脸,越来越大扯!我算是看透了,是狗就改不了吃屎的。咱好合好散,我不跟你过了。”
经过众人一阵劝说,艾育梅心软下来:“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寻思我还跟你过呀?兴许早蹬鹰了!你要不改掉这坏毛病,把孩子将就大喽,早晚跟你离。”
艾国林连夜返回孤山屯,其他人也都散去。艾育梅上炕睡觉,却不理黄士魁。黄士魁说:“你还不能原谅我?李双双都能原谅孙喜旺呢?”艾育梅不给好脸色:“李双双好,你跟她过去!”黄士魁上炕头刚要钻被窝,被艾育梅踹了出去:“这没你地方,上万炕睡去。”黄士魁苦笑一下,拿了老羊皮袄,吹熄了码窗台上的油灯,合衣顺炕洞倒在了冰凉的万炕上,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可艾育梅一直没有睡实成,不知过了多久,听见院子里忽然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鸡啼。折腾了大半夜,原来已经鸡叫头遍了。艾育梅仰头望望北万炕,黄士魁和衣而睡的影子黑咕隆咚的,她终于不忍心了,摸黑下地,推推老羊皮袄下的黄士魁:“醒醒,醒醒。”黄士魁一个轱辘急忙坐起,懵头懵脑地问:“咋啦咋啦?犯赌啦?”艾育梅叹口气:“咳,睡觉都怕抓赌,何苦呢,”扯下老羊皮袄命令道,“到南炕睡去,万炕凉。”
日上三竿,冬日的阳光打透霜窗照进有些清凉的屋子。艾育梅正咧怀哄孩子,见三喜子进屋,忙整理一下衣襟,捅咕捅咕还呼呼大睡的黄士魁:“起来,起来,三大来了!”回身又解释说,“昨晚折腾大半宿,连觉都没睡好。”说着把被子往炕里推推。
三喜子坐到炕边,等黄士魁穿好衣服,问道:“这次回来不走了吧?”黄士魁点头嗯了一声,挪蹭到炕边:“三大,我这次回来主要是因为家庭牵累。跟您说实话,我在老粮台粮库深得顾主任赏识,如果转了正,兴许能当搬运队的头头。”三喜子说:“你小子在哪儿都是一个,我没看错你。你还记得不?当初开介绍信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来着?”黄士魁说:“记得。当时你说我不当队长白瞎材料了,说要在粮库干不长远回来就接队长。三大是来劝我重新接队长吧?”
三喜子笑了笑说:“还真让你说对了!自打你回来,长青二队有好几个社员跟我嚷嚷,让你重新接任队长。我是大队书记,也不适合长期兼任,现在二小队基本上是副队长穆逢时主持着。抓紧回到任上吧,趁着年轻有为多锻炼锻炼。再说肩上有了担子,你那赌习也能收敛收敛。”艾育梅插话说:“上次三大来劝他,他态度坚决地撂了挑子,那是因为跟‘四清’工作队怄气。这次情形不一样了,‘四清’工作队撤了,他也没啥顾虑了。三大你还得多提溜提溜,多栽培栽培,好让他尽快成熟起来。”
三喜子又推心置腹地开导一番:“一遇到点儿挫折就耍性子、撂挑子,那是逃避责任,那是不敢担当。这次重新当队长,一定要锻炼耐性。有运动不怕,怕就怕没长性。”艾育梅说:“见硬就回,确实是他的毛病。三大经的多见的广,你把黄士魁算是看透了。”三喜子说:“毛病可以慢慢改掉,经验需要慢慢积累,经历的多了就自然成熟了。”黄士魁诚恳地说:“三大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说完黄士魁的事,三喜子把目光投向艾育梅:“上班的事儿还没信儿?”艾育梅摇摇头:“我又去公社找了几次,康民还是让等。正赶上顶子的哺乳期,不如先把孩子照顾好再想工作的事也不晚。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