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点儿不倒槽,给工作组的人顶一愣一愣的。”春心说:“魁子,干工作脾气大不好,别跟人家顶牛,得向你三大学学圆滑,那样才能干长远。干啥得有长性,不能见硬就回。你这么年轻,正是干事业的料,撂挑子可惜了。”黄士魁安慰道:“妈,你别为我操心。其实呀,我早就不想干了。”
这时候,钱大算盘走进来,和杜春心打了招呼,身子嵌在炕沿边上,唠起索老歪的事来:“不知你们知道不?索老歪要倒霉啦,整不好得贪事儿!”艾育梅说:“他贪啥事儿了?是生活作风问题整大扯了吧?”钱大算盘说:“事儿可能不小哇,不过不是搞破鞋的事儿,好像他买马时给四小队留下一笔窟窿帐呢!看来他这‘四不清’干部是没跑啦!”春心说:“那可够他喝一壶的。”钱大算盘说:“整不好他大队长的职务保不住了。”
艾育梅忽然想起钱大算盘上楼没过关的事儿,问道:“老钱叔,我听说你还没下楼哇?”钱大算盘满脸愁容:“嗨,别提了,我正为这事儿犯难呢!工作队让我交待问题,说我有三大问题,我交待自己有多吃多占,有浪费现象,可就是不知道第三个主要问题是啥。我当会计这么些年账目清清楚楚,手续齐齐全全,肯定不会在账面上出漏洞。我左思右想,就是找不出来我差啥不能‘下楼’。”春心笑了:“你看你,自己的闷儿啥时候能看明白呢,你应该找个聪明人帮你分析分析。”钱大算盘说:“你看这些老农民,一个比一个实诚,有几个是脑袋够用能看清事儿的?”春心说:“这不在眼前嘛,育梅脑袋就够用,你让她帮你分析分析呀!”钱大算盘一拍脑门子:“可不是嘛,我咋就没想到呢。既然你婆婆都推举你了,那就求艾出纳给分析分析。”
艾育梅思忖片刻,忽然笑着提醒:“老钱叔,咱爷们儿处的不错,那我就给你提个清盆儿,你自己掂量看是不是这回事儿。你平常不是好说‘宁交一个奸的,不交一个苶的;宁交一个精的,不交一个嘎的’吗,我觉得你的主要问题应该就出在这儿啦,是敬上不敬下。”钱大算盘一听,如梦方醒,一拍大腿:“对呀,我就是这样人!这话我经常挂嘴上呀!育梅呀,还是你当过老师的有头脑!你咋说这么对呢,你可帮我大忙了!”见他下地就走,春心问:“你着急忙慌的干啥去呀?”钱大算盘头也不回:“我得上后院,主动‘上楼’去,早点解脱。”
从后院西屋传出念读声:“……所以全国知识青年和学生青年一定要和广大的工农群众结合在一块,和他们变成一体,才能形成一支强有力的军队。”钱大算盘进了秦家西屋,见工作队的同志正听宋红韵念著作选读,迟疑了一下立在了门旁。
宋红韵眼皮瞭了他一眼,还想继续往下念,佐向东向钱会计发话了:“大算盘,你是不是盘算清楚啦?”钱大算盘喘着粗气,点头道:“工作队的同志,我找到病根儿啦,我发自肺腑地向你们真心坦白,彻底承认我的错误。我平常好说‘宁交一个奸的,不交一个苶的;宁交一个精的,不交一个嘎的’,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敬上不敬下。”佐向东起身拍拍他肩头说:“这回妥了,这回认识到位了,找到思想根源了。我代表工作队郑重向你宣布,经过这一次‘放包袱’,你可以‘下楼’了。”
钱大算盘如释重负,退出外屋的时候,就听佐向东向队员们说:“同志们,不深入开展教育,这样的干部就不能洗心革面。钱大算盘通过反省,提高了思想认识,这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黄士魁撂挑子,让工作队长佐向东有些头疼。黄士魁是四个生产队比较优秀的队长,群众基础确实很好。如果另找替补人选,恐怕会遭到二小队社员的极力反对。黄士魁本人没什么大问题,让他“上楼”也不过是应个景。如果借此机会就把一个优秀干部打压下去,对集体多少是个损失,对他个人也有失公允,也会影响二小队干部和社员们的生产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