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柳墨的指尖还沾着血,耳边的刺痛仍未消散。
铜钱山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黑马在焦躁地踏着蹄子,似乎也不愿在此地多留一刻。
阿雪盯着远处山岗上的黑影,银簪在指间无声翻转。
“他救了我们。”
“也可能是在灭口。”柳墨将刻着剑纹的铜钱收入怀中,“不眠人知道的太多。”
山岗上的黑影忽然动了。
一支黑箭破空而来,钉在两人脚前三寸的地上,箭尾缠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柳墨拾起箭,展开纸条——
【寅时三刻,乱葬岗】
字迹潦草,像是用炭匆匆写就。
阿雪冷笑“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柳墨折断箭身,里面竟藏着一枚铜钱。
这枚铜钱背面刻着一朵云纹。
“第三枚了。”
阿雪皱眉“有人在替我们集铜钱。”
“或者是在引我们入局。”
黑马忽然仰头嘶鸣,远处传来马蹄声。
七杀堂的追兵到了。
柳墨翻身上马,伸手将阿雪拉上来。
“先离开这里。”
黑马扬蹄,冲向夜色深处。
乱葬岗。
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谈生死的地方。
歪斜的墓碑像一把把插在地上的断剑,夜风穿过枯树,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寅时三刻,月正当中。
柳墨站在一座无字碑前,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碑面。
“三十年前,这里埋的都是无名尸。”
阿雪踢开一块头骨“现在也是。”
“不。”柳墨突然拔剑,青霜剑光一闪,无字碑应声裂开!
碑下竟是一个铁匣。
匣子上刻着七枚铜钱的凹槽,其中三个已经嵌入了他们手中的铜钱。
阿雪眯起眼“看来我们得凑齐一套。”
柳墨正要开口,忽然转头!
十步外的坟堆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黑衣人,黑斗篷,脸上覆着黑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冷如寒星的眼睛。
他背着一张黑弓,腰间悬着三支黑箭。
“黑箭客。”柳墨的剑没有出鞘,但手指已按在剑柄上,“铜钱是你布的局?”
黑衣人摇头,声音沙哑如磨铁“我只是个送信的。”
“谁的信?”
“死人的信。”
黑衣人抬手抛出一物,柳墨接住——是第四枚铜钱,背面刻着一滴血。
阿雪突然出手,银簪如电射向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竟不躲不闪,银簪穿透他的肩膀,带出一蓬黑血。
血溅在地上,竟腐蚀出几个小坑。
“毒血?”阿雪瞳孔微缩。
黑衣人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缓缓拔出银簪抛还给她“雪衣门的‘寒髓’,不过如此。”
柳墨的剑终于出鞘半寸“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衣襟!
他的胸口赫然刻着一枚铜钱烙印,烙印中央是一把剑——与柳墨怀中铜钱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柳家剑奴,编号七。”
柳墨的手指猛地收紧“不可能!柳家剑奴三十年前就死光了!”
黑衣人惨笑“是死光了,除了我们七个被财神爷买走的。”
他忽然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这是铜钱阵的解法,少主……保重。”
话音未落,他的面具下突然渗出黑血,整个人栽倒在地,顷刻间化为一滩血水。
只有那卷竹简完好无损。
阿雪用银簪挑开竹简,上面画着七枚铜钱排列的阵图,旁边小字标注
【铜钱阵开,血债血偿】
柳墨拾起黑衣人留下的黑箭,箭簇上刻着一个小小的“七”字。
“剑奴七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