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经有人先于你开发了这个项目。”真理医生说,“推演宇宙的过去和进程。”
肆倔强地反驳:“不。我有创新点。”
她指了指自己头顶黯淡的乌云。
“请看。”
“这种模拟失败带出来的紊乱现象也能被称为创新点吗?”
一直默默旁听的黑塔人偶,终于忍不住出声发言。
-
延毕大会终于结束。
天气勉强称得上晴朗。代表着这家伙心情还算不错。
关于她要找的导师究竟是谁,却始终没有定论。
真理医生平静垂眼。
他也没什么理由需要比本人更着急。既然她对自己的学业也并不怎么上心。
肆的视线已经完完全全被占卜的摊子吸引了。
明明是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社团街道,然而这个摊子前格外冷清。
美丽的占卜师戴着花纹精致的头帘,从阴影中露出优雅的,微笑着的眼眸。
“好孩子,要来听听预言吗?”她声音轻柔,像隔着一层迷蒙的雾气。
肆不由自主走向她。
“好呀!”
没有人能够全无痕迹行走在这世上。倘若自以为平凡的一生,也会将自己的身影落入他人的眼眸,也会无意间撞见过波澜壮阔的一个浪花。
而这浪花,也能够组成奔涌的海啸。
借由记忆的碎片,黑天鹅敛目,读出来自预言的启示。
“在树庭学习的三年,将会是你接下来十年中最漫长的百年。”
黑天鹅:?
肆:?
黑天鹅:?
黑天鹅睁眼。
两个人面面相觑。
黑天鹅轻抚着塔罗牌,轻轻皱眉:“我看到的记忆从不出错。”
肆:“嗯?真的吗?”
她以学者的严谨向这位占卜师提出一个小问题:“你知道长度其实是与运动的状态有关吗?”
黑天鹅:“什么?”
肆眯起眼睛。面前这个占卜师的眼神,似乎有些眼熟,好像见过。
忆者?
“那我简单点来说吧,当你学到足够深入,你就会知道: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现在的,你现在看到的不一定是存在的,现在存在的不一定是确定的。”
黑天鹅:……?
管它忆者不忆者,她是唯物主义者。
肆进行科普:“比较推荐你去翻一翻赞达尔的笔记。”
了解一下基本的常识。
“一个人是由过往的经历、曲折和情感,才成长为如今的自己。”黑天鹅并不赞同,她说,“过去是你脚下亦步亦趋的影子。而未来则是映照出影子的前路灯光。”
一滴潮湿的水打湿黑天鹅的头顶。
之前窥探肆的记忆,黑天鹅犹记得面前零零散散的积水。
很浅。
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但现在,她却是从一条蜿蜒的长河里站起。
“噢。可怜的忆者。”
她听见一道毫不掺杂情绪的声音。
“并非记忆塑成了我。而是「我」造就了我。”
风也变大了起来。
慢慢上涨的潮水,快要将黑天鹅淹没。她眼神恍惚,似乎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形。
“翁法罗斯吗?”那个生命这样喃喃自语,“总算翻出了一些从没听说过的东西。”
黑天鹅骤然清醒,背后一寒。
-
被人从黑天鹅的记忆里拎出来的时候,肆已经打滚打累了,正在呼呼大睡。
她那件雨衣虽然看起来十分廉价,但商家用料十分扎实,像仙舟奶奶家里那种绣着“花好富贵”的大红袄子——不对,是大绿袄子。
星:“蘑菇睡觉。”
听见有声音,肆在里面一欧姆一欧姆地咕蛹了几下。
一Ω一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