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隔阂的在一起。“那就告诉我呀！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们的关系如何能有新的进展。"牧濡邺语气越发诚挚，“我不会介意，那都是你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些我都愿意分担。”
苏尚菲笑了，有时候她真的觉得牧濡邺有些过分天真。优越的原生家庭让他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底层世界的残忍，不知道每一份他瞧不上眼的资源都要靠争抢和算计时的痛苦，人性的阴暗甚至根本无法撼动他半分。
他一生最难以消解的痛苦，都源自家中的陈年旧怨，权力的斗争倾轧，可那些都是精神压力。
即使父母不睦，母亲忽视，兄长欺瞒，他也依旧锦衣玉食的长大，没有人敢克扣他分毫。
接受最好的教育，穿着最奢华的衣衫，学着那些旁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极限运动，家中有无数阿姨追在他身后照顾他，身边的人因为他的家世忌惮他，手下的人因为他的权势惧怕他。
他一辈子都不曾体会过饥饿的滋味，更不懂寄人篱下时的谨小慎微，甚至被当成物件随意买卖时的痛苦无奈。
苏尚菲笑着，可是笑了半响，眼泪却从眼角滑落。她端起酒杯喝了半杯酒，随后捞过桌上的色子桶，似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好呀，那我们比一比，就猜大小。你赢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牧濡邺看着苏尚菲一脸认真的模样，忽然明白，她这是在给他机会。此刻的她，浑身酒气，根本无法控制心绪。她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所以她给他机会，让他来问，由她来答。“好。但是你要保证，你会据实相告，不会避而不答，更不会胡乱编纂。”苏尚菲点头，反问道：“好，那要是你输了呢？”牧濡邺神情严肃，声音温柔：“我也会回答你的问题。”“好。“苏尚菲随手摇晃着色子桶，很快便停止动作，“大，还是小？”牧濡邺瞳仁微缩，笑着回答：“大。”
谜底揭晓，果然超过15点，苏尚菲向后一仰，“问吧。”“结婚是怎么回事？”
苏尚菲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许久都没说话，像是昏睡过去一般。牧濡邺静静等着，没有催促，反倒抓住苏尚菲放在腹部的手，轻轻攥着。“十六岁那年，高一的暑假，天气特别热。舅舅和舅妈突然对我特别好，给我的房间里买了风扇，连着好几天将菜里的肉夹给我。我以为他们是觉得我斯末考了年级第一，认为供我继续读书有盼头，才会一改常态，拼命对我好。我开心极了，洗衣做饭，教弟弟念书，傻呵呵的跟舅舅和舅妈保证，我会考上大学，挣很多钱给他们养老。”
牧濡邺心疼的擦掉苏尚菲眼角滑落的泪水，喉咙堵的不像话。“可是我还是太天真。因为有了风扇，夜里我睡得很熟。睡梦中感觉屋子里突然有股很陌生的臭味，什么东西划着我的脸，很疼，触感很恶心。再睁开眼时，村子里的那个老光棍正满脸欢喜的摸我的脸，笑呵呵的叫我媳妇儿。我拼命躲，呵斥他，骂他神经病，大喊着叫我舅舅把他赶出去。可是门外根本没人应，也没人进来救我。他笑话我，说我舅收了三万块钱，把我嫁给他做媳妇儿，以后我就是吴家的人，要给他生儿育女，死后要葬在他家祖坟。你说，我是不是结过婚？”
牧濡邺的眉头紧锁，他不敢想，那时候尚菲会有多害怕，他拼命将她抱紧，怀中的人却像个毫无生气的娃娃，平静的不像话。“不要再想了，够了！”
苏尚菲却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脸上露出近乎狰狞的笑容，睁开眼睛看向牧濡邺：“你不是一直好奇吗？总该听完整呀。你不会连听的勇气都没有吧？牧濡邺不再出声，将怀中人抱得更紧。
“以前我们学校总会有女孩突然退学，再见到她们的时候，就已经挺着孕肚，在街边的小卖部门口晒太阳。那时候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能变成这个样子。要考出去，要好好念书。可那晚我突然明白了，我和她们没什么两样，都是家人用来交换利益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