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更密更大了,白雾飘在她青白的脸上,发丝蜿蜒,就像瓷器上碎裂的纹路。
希斯克里夫出来时只穿了白绸衫和马甲,虽然身体结实,也冻得开始生理性发抖。
雨水顺着他立体的五官流下,模糊着他的眉目,他再次抬手将伊莎贝拉进怀里,就像两个遭受同样灾害的国家暂时休战一样,收拢手臂将她完全埋在怀抱,严丝合缝地箍紧。
伊莎贝拉像是被自己的歇斯底里耗尽了气力,眼神空洞的,任由他搂在怀里。
“贝拉,原来我可以叫你这么强烈地恨我,看到你这个样子,一万英镑真是投资得太值了。”
听到投资,那双眼又回光般清明了,气若游丝的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希斯克里夫,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没能认识到你真正的危险,招惹了你们,以后我绝不会再招惹你们……”
“你取消协议,放过我吧……”
希斯克里夫摸上她的湿发,那动作近乎温柔,沉吟的鼻音低低哄道:“我在呼啸山庄时,有和任何人讲过我外面的故事么?外面的人,像你的新朋友威尔金森,就更不知道我真实身份了。如果你能像我一样对人戒备,我能得逞么?”
“伊莎贝拉,说到底,是你自己太轻敌太技不如人,既然我们对彼此都只是算计和利用,那交手输了,就要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