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没等陆安回答,又晕了三个,太医差点被累死。所有人都看到,陆九思明显迟疑了。
“???”
“‖‖″
一些脏话卡在喉咙,碍着官家的面,不敢骂出口。李延凯深吸气,缓缓把自己学士的身份撑起来:“既然要说,还请状元郎说完吧,我们……“他顿了顿,好几息才道:“撑得住!”…真的吗?
陆安很想说,我看你快晕过去了。
陆安:“其实,今文尚书…
“稍等。"李延凯自暴自弃地说:“我先请个太医。”遂扭头。
在李延凯的召唤下,有太医带着全副医装走了过来,对着陆安稍稍行礼,然后抽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针头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亮得人从脖颈、肩膀到背脊都是情不自禁地一抖。
李延凯道:“可以了。”
那陆安就说了:“《泰誓》也是伪文。”
她还没像之前那么说理由,所有人就都信了。李延凯更是摇摇欲坠。
但他稳住了。
他问:“只有《泰誓》吗?”
陆安点头。然后补充道:“其他的我还未研究,不能确定。”李延凯完全无视了最新这句话,只是泪眼朦胧:“那就好……只有一篇就好毕竞这一篇是单独找到的,它出现错误,不会牵连其他今文。台下的文人士大夫也仿佛打了大胜仗那般,瞬间精神了起来。“还好还好,至少今文尚书还能存活。”
“如此,科举能否不废除尚书--只考今文尚书也可以啊。”“啊?那考《尚书》的岂不是占大便宜了?”“这便宜给你你要不要!”
被问了这句的人:”
“刚才是我失言了,兄台莫怪。”
“呵。”
陆安瞧着场面气氛稍作缓解了,行到柴稷面前,行礼:“臣拜见官家。臣可否请官家一个恩典?臣”
柴稷想也不想地说:“行。”
陆安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其他大臣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官家,你应允之前,好歹听完人家要什么恩典啊?万一是要一些会让你为难的东西呢?
柴稷大方表示:没事,我相信九…定国的分寸!陆安看了柴稷一眼,沉稳地道:“臣想请求官家,莫要将伪书剔出科举。”李延凯惊讶地看向陆安。
而其他文人学子士大夫顿时鼻头一酸。
孝义九郎果然讲义气,他只是想要揭露真伪,而非要害得其他人仕途不顺、科场失意。陆安真乃君子也!
一一全然忘了如果陆安不把这事揭露,他们根本不用玩心脏蹦极。这是陆安自己回过味来的。她未必要得罪读书人,虽说有替罪羊,但不保险,这事总归是她挑起来的。所以,与其让别人拿这个人情,不如她先一步提出来不要把伪书踢出科举。
“官家容禀,《尚书》虽伪,其道不伪。”“其′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十六字,便是出自古文尚书之《大禹谟》,吾等先贤,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皆可以议十六字说之。其可正天下文人学问修养,使人知晓当如何达天人合一之境。”“更有′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此句,仁政要义,皆在于此。慎刑之思,皆在一念。”
“其中′民惟邦本,本固邦宁′之治国理念,乃经世之良图,使仁君迭出,仁人为臣,天下百姓为之受益。”
“又′满招损,谦受益’一语,乃天授人以贤圣才能,弃之可惜。”“古文尚书中多珠玑之言,士之积学有年,岂使因噎废食?”“臣欲请官家开恩,此后之论文义真理,不论文章真伪。”语毕,陆安深深一躬,在他人眼里,更显名士风骨,文人风范。众文人已然热泪盈眶。
大
陆安心知肚明,这些话如果是证伪之前说,那些文人只会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东西,甚至会觉得,你陆九思差点坏了我们前途,难道不应该为我们留后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