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张啖并不知道这事,在他眼里,陆安这事就是典型的浪子回头金不换。说点不道德的话……
感谢陆家出事,陆家不出事,那陆九郎岂不是一直浑浑噩噩下去?“陆家遭逢大变,流放中途,九郎受了苦楚与历练,这才大彻大悟,成了我们如今熟识的模样。”
“他一开始练字,那时又是冬日雪天,墨水都凝固了,砚台全是冰,手上又是冻疮,伸展不开,练得比较慢,后来随着他日日不怠,便慢慢练得快了。”“那时他配役衙前………张啖顿了顿,想到不能把他们对陆安的优待说出去,便开始给细节加工了:“有时还得为县衙做事,每次一做就是一整天,归房时便是夜里,又不曾有灯,只能摸黑往里走,不知把身上撞青了多少。”“但纵是如此,九郎他稍作休息,便向吾请了恩典,去花楼前借灯念书,熬着夜苦读,每日睡眠时间极少,将自己的时间用到了极到致…“无论每日做了什么劳力,是否疲惫,他只要回到住处就练字念书。”“那时是冬日,他却累到面色通红,鬓角边的头发都汗湿了。”“这确实不是我夸大其词,纵观房州年轻一代,唯有他最刻苦。”好一个跌宕起伏的励志故事。
这世界上果然没有轻而易举就成功的事。
其他官员发出抽气声,震叹声,对陆安此人便更添好感了。并且,不约而同感谢官家惩治了陆家,感谢陆山岳的倒台。一一全然忘记陆家倒台时,他们出大力去救助,还因此写了不少抨击第五勇,且在一些边角料蛐蛐官家的文章。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天底下的纨绔已经很多了,不缺陆安一个,但文学界不能少了他啊!大
待人到齐后,柴稷敲了敲桌子,道:“对于今日春菟,诸君可有什么看法?”
众人皆夸其圆满,尤其重点夸了白鹿祥瑞,本以为是说到官家心坎上了,谁能想,官家看起来却并不高兴。
柴稷偏过眼神,与陆安对视,语气中都似乎升起了期盼:“陆卿,尔对此次春蔸可有看法?”
陆安从刚才起就开始回忆春菟的场景了。
不得不说,那确实是一个大场面。
当时天气晴朗,鼓声震响,如同天上炸开闷雷。陆安骑着马在狩猎队伍中,听耳边号角声起,还有那些武将在大声喊叫“春蔸开始了!我必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大薪第一好汉”。他们经验丰富,知道这么一喊,气氛就热起来了,喊完之后,打马自小丘上疾驰而下,身后哄哄象跟着许多善射的士卒。
鼓声开始密集,号角声也吹到了最高处。
“咚咚咚一一”
“呜呜呜一一″
日光自浅薄的云层上洒落,为铜号角镀上一层明亮黄金。将军们动了,士兵们便也动了,随后就是各家小郎君以及擅长骑射的女郎,马蹄踢踏,声音称不上整齐划一,却只有一股气荡山河之态。野兽四处逃窜,被惊吓得失了方寸,虎豹与麋鹿朝着同一个方向逃窜身后是数万人在喝喊一一
“射!”
“射!”
“射!”
一时箭如雨下,声若浪起。
那是齐射之时,还不曾到后边四下散猎的时间。在许多人眼里,这样的光景已然是最能展现勇武之风了。一一上一次冬狩时,还没有这次好呢。
但陆安看过之后,却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春蔸,相当于古代版军演。
你军演不够规整,乱哄哄抢射抢猎,也难怪当皇帝的他不满意。大
陆安听到柴稷的问话,缓缓起身。
但陆安也知道现在她成了一个对照组,一旦操作不当,其他官员作为被比较的那个人,肯定会对她心怀不满。而且,被指出错误的将门也会因着面上无光,十分不悦。
所以,得讲究分寸,不能刻薄,也不能贬低,要明褒暗贬。陆安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回禀官家。"陆安拱手行礼,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