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谨守本心,切莫过于将官家的礼贤下士放在心上。”他说这些话已是大逆不道,但房州通判是真的将陆安当自家子侄看待,咬咬牙,还是把这一番话说了出来。拳拳之心,日月可鉴。陆安也领这份情,对着房州通判拱手一揖,道:“陆某晓得。”又道:“接下来,我想领着州学的同窗,去和百姓一同翻土,清理田中杂物。”
一一而不是看皇帝暴露了身份,就时刻守在皇帝身边谄媚。房州通判欣慰地笑了:“你这样很好。有自己的操守。”陆安再次拱了拱手。
房州的农田缺乏地利,还处于刀耕火种的时代,没有耕牛,没有铁犁,陆安便随着其他村民,拿起锄头一点一点地挖,一点一点地刨。当一群年过半百的大儒捏着赵提学寄给他们的信,气势汹汹来到房州,要和陆安论一论这“心即理"有多荒谬时,看到的不是一个巍冠博带的高雅之士,而是一个穿短打,赤膊露腿,弯腰在地里搬运那些碍事的大石头小石头,到旁边他田界的粗野村夫。
大儒们一时哑然,此情此景,他们的坐而论道好像一下子被衬托成了无所事事的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