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叹气啊。”Mia劝她,“离婚而已,沈澈还能绑着你不许离?那也太没绅士风度了。”
贺羡棠“嗯”了一声,在心底认同Mia的话。
无论如何,沈澈不会绑着她不许离婚的。他是个很不愿意丢掉风度的人,认为这样做事拖泥带水,小气,上不得台面。
“明天出来玩吧,我有个朋友在南区那边开了家射击馆,去给他捧捧场。”
“我不会。”贺羡棠靠在黄铜雕花栏杆上看云。
沈澈射击很厉害,手指指腹上磨出一层薄茧,但贺羡棠很珍惜她的手,那是要弹钢琴的。
“给你找个教练。”Mia说,“随便玩玩,那边也有咖啡厅可以休息,你就当出来散散心了。”
左右无事,每天待在家里也只是练琴,贺羡棠答应了。
挂断电话,贺羡棠伸出手,感受雨丝打在手心上,一点点湿润的痒。
今秋多雨。
雨声淅淅沥沥,音调悲恸,像一曲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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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击馆开在南区海边,一侧是明亮蔚蓝的海岸线,会所很大,车子一路开进去,绿地随着海岸线起伏。
室内室外的射击场都有,为了美白,Mia从不愿意晒太阳,只在室内玩。
打的是□□,不用戴降噪耳机,后坐力也小,对贺羡棠这样的新手来说,相对简单好上手。
Mia给她安排好教练,就自己去玩了。
贺羡棠站在教练身边,认真地听讲,偶尔在教练的指导下,上手试试,虽然歪到六七环去,但好歹没脱靶。
教练是个大胡子白人,不知道是不是奉行鼓励教育,贺羡棠每开一枪,他就一边鼓掌一边用纯正的美式英语夸她可以出师了,语调热情又夸张。
贺羡棠被他夸的飘飘然,认为自己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没一会儿,射击馆的老板,Mia的朋友来了。贺羡棠认识他,是赵珩一个堂了几堂的堂弟,叫赵立昇。
不熟,仅见过几次面。
赵立昇一见到她就喊:“您说巧不巧,沈董今天也来玩。”
贺羡棠尴尬地抿了下唇,淡淡地说:“是么?”
没想到赵立昇根本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也看不到她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的脸色,大声说:“是啊!就在旁边的二号射击场,您不是和沈董一起来的啊?怪不得……”
听出他的欲言又止,Mia轻挑眉梢:“怪不得什么?”
赵立昇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吞吞吐吐的,搞什么鬼?”Mia一双火眼金睛睨着赵立昇,想了一会,觉得准没好事,干脆拉着贺羡棠的手说,“走,去看看。”
贺羡棠其实想说“算了”,反正是要离婚的。Mia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2号射击场就在隔壁,刚走出去,透过玻璃,贺羡棠就看见里面两道熟悉的身影——沈澈和光千照。
两人似乎是在比赛,打满十发,平手。沈澈放下枪,侧身对光千照笑了笑,垂着头和她说话。
女人一头利落的短发,穿休闲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衬衫扎进腰里,显出落拓的腰身。
和沈澈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站在一起,气质上居然旗鼓相当。
即便隔着一扇窗,贺羡棠也能感受到,沈澈一身的轻松。
她脑海里“嗡”的一声。
光千照,贺羡棠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上次见面大概是……
两年前。
贺羡棠三十岁生日。
沈澈在纽约出差,原本定在她生日当天下午回国,答应晚上陪她一起过生日。
贺羡棠是很注重仪式感的一个人,生命中的每个节日和生日,对她而言都格外重要。
更何况是三十岁的生日。
婚后沈澈很难抽出时间陪她,甚至刚结婚时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远南集团内部的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