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修养在同一间庭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变小的缘故,桑知回到青云宗后竞然毫无征兆地发起了低烧。
“小丫头,过来喝药。”
门被轻轻推开,沈寒舟端着药碗走进来。她眼下挂着两轮青黑,衣襟上沾着药渍。
桑知乖乖坐起来,闻着那股难闻的中药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哆嗦了一下。沈寒舟见她这副模样,到底是想到了她的年纪,从怀中摸出来了一盒桂花糖。
“喝完给你颗糖。”
桑知这才接过药碗,趁机打探道:“沈哥哥,沈姐姐好些了吗?”听到这个称呼,沈寒舟挑了挑眉。自从这孩子在青云宗安顿下来,就自来熟地称呼起宗门里的人。
不过看在她是自家阿姐带回来的,沈寒舟倒也没有抵触,只是揉了揉太阳穴道:“余毒已清,就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那我可以……
“不可以。“沈寒舟戳穿她的小心思,“我阿姐需要休息。“说着从袖中取出个草编的蚱蟋,“喏,玩这个去。”
沈寒舟前脚刚走,桑知就有些按耐不住,溜到回廊上,正当她蹑手蹑脚朝着沈枝清修养的屋子摸去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转角传来。那是剑修特有的步伐,起落间带着锋芒毕露的韵律。桑知迅速躲在廊柱后,看到一个玄色劲装的少年端着药碗走来。少年身姿挺拔如青松,束发的缎带随动作轻扬,
晨光为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柔化不了那眉眼间的锐气。桑怀枝,她年轻的父亲。
桑知屏住呼吸,静静看着。
桑怀枝在屋子门前停下,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一-他把药碗换到左手,右手迅速理了理本就一丝不苟动用衣领,又抿了抿鬓角。这个紧张的小动作让桑知瞪大眼睛。
“沈师姐。"桑怀枝叩门的声音都比平时轻柔三分,“我送药来。”屋内传来沈枝清清冷的回应:“放在门外就好。”“药需趁热饮。"桑怀枝的耳根微微发红。一阵沉默后,门"吱呀"开了条缝。
桑知踮起脚,只看到娘亲披着件月白外衫靠在门边,长发未束,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桑怀枝明显怔住,递药的手悬在半空,活像尊石雕。“不是要我趁热喝吗?"沈枝清挑眉。
“啊?哦!"桑怀枝这才如梦初醒,结果手一抖,药汁洒了大半在沈枝清袖子上。
桑知捂住嘴才没忍住笑出声。
她还从未见过父亲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一-印象中他永远威严沉稳,连端茶时杯盖都不会响一声。
“对、对不起!"桑怀枝慌得去掏帕子,结果带倒了剩下的那半碗药。黑褐色的药汁在沈枝清素白的衣摆上晕开,像一幅笔墨未干糟糕的水墨画。沈枝清叹了口气:“桑师弟。”
“在!”
“你比魔修可怕多了。”
桑怀枝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最终,桑怀枝用玉简重新喊人送药过来,落荒而逃后还不小心撞翻了廊下的花架。
桑知正犹豫自己要不要现身,就看见沈枝清望着少年仓皇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出来吧。”
沈枝清的声音惊得桑知差点从台阶上摔出去。她本以为自己的潜伏天衣无缝,没想到娘亲的感知如此敏锐。
“早就发现你了。"沈枝清的声音清冷。
桑知磨磨蹭蹭地挪了出来,小脸上还沾着廊侧海棠花瓣。阳光下,沈枝清斜倚在栏杆边,未束的长发流水般垂落。
手侧是刚刚一饮而尽的汤药。
“上来。”
沈枝清朝她招招手。
桑知有些犹豫,毕竟自家舅舅说了娘亲需要静养,自己这么过去会不会打扰到娘亲?
“你不是想来找我吗?"沈枝清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寒舟说你一天到晚问他能不能来找我。”
桑知这才忐忑地挪了过去,发现沈枝清坐在矮塌上,桌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