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群中还有些面生的合欢宗与驭兽宗修士,其中便包含了与邪修假扮的朱求真同处一个小院的合欢宗金丹女修林拂灯。“你最近与邪修所扮的那几人有过……”岑再思稍稍措辞,问应五财:“接触吗?”
应五财自然听说了合欢宗中忽然间查出邪修的事情,也自然拿到了几位受害人的姓名,停下唏嘘后略一思忖:“好像曾来过天宝轩。”也对上了。
“这片桃林抓人,抓的应当就是被邪修打上标记的人。”譬如被“朱求真"不知不觉间烙下并蒂莲纹的祁白,譬如“朱求真”的舍友林拂灯,也譬如那些失踪的世家宗门弟子。
“再加手上沾了这些邪修血的人。”
譬如她们,譬如几位元婴长老。
这片桃林,像是在丛林中张开大口,等待着食物落入它口中的掠食者。只是先前那些邪修为它寻来的,是经过耐心处理的落单猎物。而这次,皮糙肉厚、獠牙尖利的猎物成群结队,主动冲上了门。坟茔旁,司空释怀中抱着因为被拔了太多毛而兀自神伤的小兽,江自流将获得的那枚雪白骨片递与赶来的同伴观看。“这是朱求真的字迹。”
温别枝接过江自流捡到的那枚骨片,认出了字迹主人,音色发寒地说道。朱求真去岁离开梧洲出门历练,大半年后回到梧洲,谁也没发现,是邪修顶了她的名姓在合欢宗内一切如常。
而真正的她本人,就在这片不知尽头、无边无际的桃林之中,日复一日地茫然游荡。
她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在自己的骨片上刻下如此深的字迹,以示来人。岑再思亦垂眸细看骨片之上的那四个痕迹深深的字。司空释补充道:“鸣鸣对这个坟茔很是抗拒,所以我怀疑这就是封印着那个所谓魔尊尸骨的地方。”
虽然她并不明白为何堂堂魔尊,这些邪修也不弄个更加正式更加气派些的诸如祭坛等场所,而是选择了传统而朴实的一个坟茔。但司空释觉得,她们当仙道修士的,也没太必要去了解邪修心中所想。能跟邪修想到一块去,听着就挺完蛋的。
“若真如此,并非好事。"叶知还轻叹一声。见小辈不解,他将话说得更清楚些:“你想,此地有亟待被解封的魔尊厂骨,那为何没有一个邪修在此看守?”
司空释忽地噤声,想到了原因。
“这说明了两件事。”
叶知还按着剑,将这里当作温剑堂,耐心地教导后辈。“其一,此处的东西无需看守,也不怕受到伤害。要么它就不是魔尊的厂骨,要么就是魔尊的尸骨本身就有着极强的威力。”“其二,邪修不待在此处,亦即另有一处于它们而言更需看守的地方。”只是一处坟茔,叶知还她们便意识到了桃林中还存在着另外更为要紧的地方。
岑再思当即取出祁白根据识海中灵体提示所绘制出的图纸,“我也有一条路线图。”
祁白之事,岑再思并不准备这时向外透露。她半真半假地随口为这图编了个来历:“我有个后天木灵宝,一进入这片桃林后便不知所踪,好在我与它本命相连,格外特殊,还能感知到它现在的位置。”温别枝接过那张图纸,亦道:“此地木灵气浓郁,我们的木系法宝也都被摄走,恐怕正是同属性法宝之间的吸引。你这后天木灵宝的位置,应当正是我们索要寻找的秘宝位置。”
“若不先处理了能使人不死的秘宝,这魔尊被解开封印爬出之后,恐怕我们真就谁都拦不住了。”
似是为了印证温别枝所言,那块先前寂静无声的无名坟茔中,倏然响起了寐窕窣窣的轻微声音。
随着声响,坟茔上的土粒也簌簌开始滚动。此地的封印已开始松动,传闻中的魔尊就要出现。时间已经不多。
“走!”
温别枝三人对视一眼,迅速做出决断。
三人领头,桃林中,这条拖家带口,牵引着无数邪修魔物,形似巨大贪吃蛇的队伍轰然朝着某个方位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