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如果再听见他的声音,我说不定能认出来。”
这话说出来,她也有些心虚。声音留下的记忆,却不似画面留下的记忆那般牢靠。
但是赵归梦依旧说:“好。”
等兰芽把她知道的细节都一一讲过之后,她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一连几日不曾睡个囫囵觉,困倦是难免的。
赵归梦叫她好好休息,便要离开。
忽然,兰芽又惊呼一声:“除了那个人,我还听见一个老婆婆的声音。”老婆婆的声音?
“那老婆婆不知道骂谁杀妻弃女……那个人好像突然就变得很生气的样子。”兰芽努力地回想,说:“但是老婆婆话没说完,就被人捂嘴了。”距离莳芳里不到一刻钟的距离,家里还有个疯婆子……不得不说,这些线索都十分重要。
寒樵这个陀螺又转去灶房生火做饭。院子里剩下赵归梦和裴珩四目相对。两人之间不知何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赵归梦佯装毫无察觉,强撑着把思绪从此时此地抽离,道:“你说,这天底下还有第二波人专门对年轻的女娘们下这样的毒手吗?”如果有,何止是世间没有菩萨,简直是地狱换了人间。“他们已经急了。"裴珩道。
为了把宫女的死推到阿三身上,他们匆忙地灭口。可那毕竟是戟雪门,即使里面值守的狱卒全部被迷晕,外面的戟雪卫可没晕。谁能如入无人之地,轻攻地杀了阿三呢?
赵归梦道:“还不够急。”
裴珩道:“三日之期已到,最迟不过明日。”两人又不小心对视上了。赵归梦心想,这次总不能还让她挪开视线吧,她偏不。
兴许裴珩也是这么想的,他竞也不肯挪开视线。偏他还问:“你最近怎么总是躲着不敢看我?”
谁不敢看他?赵归梦挑起眉梢,狠命地瞪回去。从她进戟雪门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抓了多少个穷凶极恶的人了,她谁不敢看?“你笑什么?"赵归梦发觉裴珩眼神中的笑意,莫名其妙地恼了。这人好生恶劣。
不,以前没有这么恶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也许不是变了,而是本性暴露了。
裴珩道:“没什么。”
他幽幽一叹,往后仰靠着椅背,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两只椅腿翘起,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赵归梦看他如此悠游,忽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伸脚往他的椅腿一瑞。裴珩的椅子本就没有“四足鼎立",这一踹之下,椅子一歪,椅子上的人也跟着一晃。
赵归梦还没来得及乐,一只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她一时不察,竞然被拽着离了原位。人随着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道往前一扑,脸即将着地。她反应很快,后脚蹬地,眼看身子就能强行稳住。偏偏她控制得了自己,却控制不了裴珩。裴珩不知怎么回事,她只踢了这么一脚,他就像毫无防备一样,踉跄之下又抓住她的手腕不放,像水鬼一样,不甘心独自赴死。
于是两个人就一同摔倒在地。
好在地毡够厚,好在裴珩垫在下面,赵归梦没有觉得一点疼。虽然身体不疼,但奈何心里气恼。赵归梦直起身子,看着身下的人,道:“你拉我做什么?死也要个垫背的?”
她倒打一耙,且不顾此刻垫背的分明是裴珩。裴珩眼睫一颤,灯光下眼波流转:“别生气,我看你……我以为你想玩。”玩什么?跌千金还是扳高跤?
赵归梦轻哼一声,又想到自己先手作怪,不好再说什么,正要起身,忽然听见门口咔嚓一声。
两人齐齐回头看去,只见寒樵又惊又惧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脚边是摔碎的碗碟。
此时,赵归梦才发觉她和裴珩此刻的姿势甚不合适。裴珩仰躺在地,而她跨坐在裴珩腰腹之上,一只手腕还被他抓着,另一只手指着他鼻尖。她收回两只手,假装无所谓地拍了拍手心不存在的灰,施施然站了起来:“没事,摔碎两只碗而已,你们郎君总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