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黯淡,室内室外融入了一体的黑暗。在一阵衣裳与棉被的响动过后,静夜只余偶发的几声吱吱虫鸣,与秋风扫落叶的沙沙声。靳劫阖上了双目。
月落日升,一夜天明。
当刘子晔的生物钟催动她睁开眼睛时,触到宽敞柔爽的床榻与被褥温度,竞然让她舒服的不愿坐起。
她在被褥当中翻了个身,重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后,心中默数了十下。
“十、九、人八……二、一。”
好了。
赖床结束。
刘子晔掀开被褥,自榻上坐起。穿戴衣服,蹬上靴子,打开房门。堂屋已经没有任何有人休憩的痕迹,对门靳家爷公与小四儿住的那一间卧房门也已洞开,显然这一家人都已经起床来。刘子晔走出堂屋,秋天的晨光很亮眼,空气和视野都是一片开阔澄净。靳韵家院子里的灶间已经燃起了炊烟,一听到这里的动静。刚刚打了水回来,在灶间卸水的靳劫暂时搁下水桶,走出来问:“小侯爷醒了?要打水洗脸吗?”
“好哇。”
一夜好眠,加之昨日积分大涨的好形势,刘子晔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错。早饭准备好之后,四个人再次坐在了一桌,相顾无言,只在爷公一句又一句的:“吃。”“吃这个。”“快吃,不要客气!”“娃儿还要长身体,多吃一点!"的单方面絮叨中渡过。
然而,吃过了早饭,刘子晔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她似乎无事可做!
总不能到了人家家里做客,还全天都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对着一堆书本和图纸啃吧!
可是,若是不做这些"正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同靳劫家里这一老一小,面对面的干坐一天吗?刘子晔眉心不自觉的蹙起,陷入认真的思索当中。正在这时,靳劫去开了院门,靳老七走了进来,一见刘子晔便道:“小侯爷早啊。昨日小侯爷住的可还习惯?”
刘子晔颔首:“特别好,真是多谢你们。”靳老七一听,当即高兴出一脸的褶子,他笑着道:“草民斗胆问一句,小侯爷今日,可有事要忙?”
“这……"刘子晔稍稍踟蹰,不自觉看了一眼站立一侧的靳劫,道了句:“没有。”
靳老七闻言,脸上笑的褶子更深了:“那可太好了!不知小侯爷是否愿意,参加咱们沂镇的聚火会?”
“聚火会?”
刘子晔疑惑。
“是的。这是咱们沂镇接待贵客常有的集会,虽说现在镇上只余了一批妇孺老幼,但咱们这些老的小的,给小侯爷置办一个聚火会,还是不在话下。这不就担心小侯爷贵人事忙,没有时间来参加!这下,可就好了!这些小子们,不知道要多高兴!”
“……”
刘子晔一听是全镇人,要给她办什么欢迎会,立刻想要拒绝。但是靳老七这热情满满,似乎又有很多人都十分期待自己去的样子,刘子晔拒绝的话,一时就困在了嗓子里,挣扎不出来。靳劫意识到了她的勉强。
他递了一壶水酒给靳老七,对他说:“七叔,小侯爷带着我们一队人在西关的无人之地奔波了十数日,怕是一两日的都休整不回来力气。不如再等等,叫大家别着急忙。”
靳老七听了靳劫的话,也明白靳劫的意思。他倒也没有很失望,毕竟再怎么说,刘子晔都是那皇族血脉,圣祖的嫡幼孙,身份地位都在那里摆着。人家这时候能来他们沂镇住上几日,可全都是看在靳劫这儿郎的份儿上。
确实不好在明明身体疲累的时候,再来应付他们这些老弱妇孺。“好好!”
靳老七痛快道:“也是,小侯爷昨天才落下脚,今天要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都待休息好了再说。
他话说的圆,也一点没有失望的样子。
然而,刘子晔却清楚的看见,那一排溜着靳劫家墙头的小脑袋尖,一个个“吡溜"的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