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声音很是柔软。
只说了一句话,纪夏就感觉旁边的人看过来。她一扭头,就对上霍执深邃的眼睛。
纪夏有些疑惑,以为他是有什么事。
结果他下一秒就移开视线,屈膝踢了踢前面杜长喜的座椅,沉声道:“开车。”
“好嘞!"杜长喜应道。
吉普车底部的座椅动弹几下,随后往巷子外开去。装了嫁妆的小卡车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市火车站广场,此时宛如一片绿色的汪洋。新知青们身上穿着或新或旧的绿军装,背着重重的行囊,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既有兴奋激动也有忐忑不安。
广场上旗帜飘扬,横幅彩带漫天,广播里还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过来送别的家长们不厌其烦地跟儿女们絮叨着。从纪家去往机械厂,得经过市火车站门口。纪夏和霍执的婚车一开过来,本就不宽敞的马路直接直接堵了个严实,两辆车陷在人群里动弹不得。
司机们一边按喇叭,一边将头探出车窗外喊道:“让让,同志们让让路啊!”
引得无数人朝他们看过来。
坐在车里的纪夏也偏头朝外面看去。
王美岩就是今天下乡,纪夏试图在外面寻找她的身影。只可惜人实在是太多了,看得纪夏眼花缭乱。纪夏都要放弃了,没想到竞然真被她找到王美岩了。她此时还没集合进展,而是站在外面的广场上,旁边有来送她的家人,还有其他几个纪夏也认识的同学。
她们似乎在说些什么,笑得前俯后仰。
纪夏也跟着弯了弯唇。
忍不住又想到,如果没有那个梦的话,自己现在也应该在车外的那片绿海洋里了,马上坐上开往农村广袤天地的绿皮火车。这么一想,纪夏的脸上便带了些遗憾。
纪夏坐在靠近右边车窗的位置,但她看向的却是左侧车窗,脸上的表情被霍执看得一清二楚。
霍执顺着她的视线往外面看去。
略微扫了一眼,他的视线突然定格在一个人影身上。霍执记忆力很好,几乎没费什么劲就认出这人是谁一一林祥安的朋友。
上次在电影院门口见过。
一一“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嫁给他的,要是当时能见到他的那个朋友就好了。”
这句话突然又在霍执脑子里冒出来。
本来霍执一直以为那么朋友是杜长喜。
但看刚刚纪夏看到杜长喜的反应,却并没有什么异样。现在见到卫鸿哲,霍执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一一纪夏不想嫁的人是他霍执还是那个林祥安?他想嫁的那个朋友是杜长喜还是卫鸿哲?
霍执的视线扫过将脑袋探出车窗外的杜长喜,又扫了眼不远处站着的卫鸿哲。
一个傻里傻气。
一个人模狗样。
霍执:……”
内心默默评价一番之后,霍执突然面色一僵,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竞然花时间来思考这些无聊的东西!
他很在乎吗?
他压根就不在乎!
纪夏并不知道霍执在想什么。
见他一直脸色不好地看着窗外,又想起金桂花的嘱托,纪夏觉得自己也得承担起妻子的责任来,于是关心道:“怎么了吗?”霍执:……没事。”
前头的杜长喜也转过头来:“执哥,放心,马上就能走了!”霍执:……”
就很心心堵。
卫鸿哲也是这一批下乡的知青中的一员。
这时还没轮到他进站上火车,卫母傅红华正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话。“到了之后记得马上给家里写封信。"傅红华一脸心疼地说,“钱和粮票够不够?到了那边缺什么一定要和写信过来家里说,妈到时候想办法给你寄过去。”“放心。”卫鸿哲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也就是在这时,他察觉到了一道不友善的视线。顺着感觉看过去,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两辆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