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木门,迈了进去。身后有男子不满的声音响起:“林婆,你干嘛让这人进去,待会她也染了一身疫病出来,咱们这茗玉桥是真不用住了。”破开大门后,他们也只敢围在门外,叫嚣着越谣那兔崽子出来,怕的就是没把那混小子收拾了,自己反倒惹了一身骚。林婆制住了货郎的话,忽而看向里正,枯柴一般的老手指过去:“把他绑起来。”
本来还在好奇张望沾沾自喜的里正一懵,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凶神恶煞的货郎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眼泪止不住往下落。刁民,刁民!
方才分明是他们故意骗他过来的!
他只盼望那位医女真的有点本事,治得好那什么疫病,不然依着这群小民的癫狂程度,生生把他活剥了都有可能。
逼仄的院子里,奚叶放下旗杆,理了理衣裙,缓缓迈进柴房。门“吱呀”一声,柴房深处忽而暴起一个人,猛地逼近,拎着把柴刀,比在她脖颈间,凶狠如小兽,眼神锐利:“滚出去。”呼吸声浅浅喷在面纱上,浮动轻纱,奚叶弯起眼睛。越谣,她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
又见面了。
奚叶伸出手指,小心地拎着柴刀移动,她的眉眼含笑:“越公子,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不对?”
越谣倏然抬起眼睛。
这个不对,是母亲的病症不对,还是茗玉桥的百姓不对?越谣牢牢盯着近处的女子,她很漂亮,脸上没有一丝瑕疵,就连拎着柴刀的手指也是纤细如葱削。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和自己想的会是同一种不对吗?越谣沉默下来。
奚叶移开了柴刀,晃晃脑袋,十分自在地参观起了越谣的家。身后人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锐利如刀。
这么防备。奚叶转过头,面纱被轻风吹起,朝越谣温柔一笑:“越公子不信的话,我可以为令堂诊治一番。”
越谣看着她,嘴边扯出一点笑,微讽:“不必了。”奚叶挑起眉:“越公子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越谣与她对视着,放下柴刀,掀开直通内室的帷幕,声线冷淡:“进来吧。”
她的身上,有草药的味道。
越谣的鼻子一向很灵。
所以她没有骗自己。
但她为什么要撒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