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宁与萧怀沣消磨了一个下午。她头一回体会到与他相处的轻松。这种轻松,不是他给她的,而是她自己心态的变化:我刚刚立了大功,又轻微中毒,王爷于情于理都要让我三分。有了如此底气,萧怀沣语气稍重一些的时候,她察觉到他不是生气。而是另一种,说不太清楚的情绪。反正不危险。两人有来有回下棋。萧怀沣还教骆宁一个棋谱,又教了她几个制胜绝招。骆宁本身不蠢笨,围棋也是学过的,只是没有请过名师指点,不得入门之法。萧怀沣深入浅出跟她讲,她瞬间通透,学得津津有味。直到孔妈妈在门口问:“王爷、王妃,可摆膳吗?”时辰不早了。正好这一局快要结束,骆宁便说:“不下了,吃饭吧。”萧怀沣却道:“你快赢了,赢了再走。”“我知道,这局王爷一开始就让了我好几次,赢是必然的。”骆宁笑道。她不执着看到结果。可萧怀沣不同意。“本王都让你了,你还不珍惜?”他问。骆宁:“……”这位王爷,好胜心强。他们俩下完了这盘棋,骆宁也没有什么悬念险胜。晚饭吃得丰盛。饭后,骆宁提了要求。“我想去看看长缨大将军。王爷不在家,我不敢往校场去,怕不合规矩。”骆宁说。她好些日子没见到长缨大将军了。前几日,丫鬟睡在脚踏轮流值夜,骆宁频频做噩梦。她没有叫醒她们,却在心里想,把黑狗弄过来“镇宅”,压一压她心底的惧意。这个念头一起,这几日总念叨着长缨大将军。“是接了它过来,还是你自己去瞧?”萧怀沣问。“咱们去吧。饭后一百走,能长寿。”骆宁说。萧怀沣微微颔首。他带着她往校场走,到了养黑狗的小院子。有专门的人照顾它。它瞧见了萧怀沣,先是原地站稳,然后眼巴巴看着骆宁。萧怀沣吹了个口哨,它立马欢呼着奔向了骆宁。骆宁蹲下来,给它顺顺毛发,又替它挠肚皮;养狗的副将都知晓长缨大将军和王妃亲,可瞧见它这副谄媚样子,还是很意外。院内灯火明亮,一人一狗玩得很开心。骆宁感觉身上阴霾都散了。“将来我去韶阳,也养一条黑狗。”她在心里想。然后又想,“养的狗,未必有长缨大将军这么通人性。要是王爷肯把这条狗送给我带走就好了。”这个念头一起,回去路上,骆宁偷偷打量他。萧怀沣余光留意到了,立马转脸:“怎么,没玩好?”谈不上愉悦,不过口吻也不生气。他似乎接受了长缨大将军在骆宁跟前没骨气的样子。这么说来,这位王爷,其实很“听劝”。“想把长缨大将军接到正院养。”骆宁说。无月,照路的明角灯光线薄,他的脸在暗处越发无表情:“不可,它有训练。若本王出征,它要随行。”骆宁试探着问:“它已经是老狗了,还得随行吗?”“它健壮得很。”萧怀沣说。骆宁便觉得,带走长缨大将军的计划,可能无法实现。也许需要立更大的功劳,王爷才会舍得割爱。“……你若愿意随行,也可跟着去。”萧怀沣突然说。骆宁没提防,听到这句话时,在心里想:“怎么,我也是王爷的狗吗?”念头一起,唇角微微一弯,压都压不住。“何事值得偷乐?”他回眸问。骆宁一本正经板起脸:“不曾,王爷看岔了。”“还以为你愿随军。”“能叫王爷亲征的战事,估计二十年内都不会有。哪怕我愿,也无机会。”骆宁说。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