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皇之后能蒸干冥河,你身为九黎兵主,蚩尤血脉的继承者,拥有不逊于他的力量与潜力,为何就不能将这冥河之水,重新唤回?”
——为何就不能?——
这五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游鹰的心头!一直以来,他都甘愿作为曦和的副手,作为他身后的守护者。
他钦佩曦和的天赋与信念,甚至在他堕入妖道时也不离不弃。但内心深处,那份被曦和光芒所掩盖的骄傲与胜负心,从未真正熄灭!
尤其是经历了磐石屿的惨败,被曦和亲手阻挡了诸葛彦的绝杀,那份被昔日挚友“怜悯”的屈辱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他的心脏!他不甘心!他九黎兵主,蚩尤血脉,怎能永远屈居人后?!
无面人的话,混沌天道的反问,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扇名为“不甘”的闸门!对曦和的复杂情谊中,一股强烈的竞争与超越的**,如同野火般熊熊燃起!
“修复冥河......如何做到?”
游鹰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
“很简单。”&bp;混沌之音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态度转变,
“冥河乃冥界死气与万灵寂灭后散逸的‘冥魄’汇聚而成。吾需要生灵,大量的生灵。提取它们生命终结时逸散的冥魄,作为最本源的养分,重新灌注于冥河河床。冥魄汇聚,冥水自生。”
它顿了顿,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诱惑:
“当然,养料亦有优劣之分。凡俗野兽之魄,稀薄驳杂,如同杯水车薪。而智慧生灵,尤其是人族......其灵魂所化的冥魄,精纯而磅礴,乃是上等佳品!”
屠戮人族,以魂魄填河?!
游鹰眼中刚刚燃起的火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与暴怒!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决绝:
“哈哈哈!冥界天道!你是否对我游鹰有什么天大的误解?!我追求终极力量,是为了改变这个充满错误的世界,是为了根除人性中的恶与仇恨!不是为了变成屠戮苍生的恶魔!想让我用人命来填你的河?做梦!去找别人吧!”
他的拒绝斩钉截铁,周身残存的煞气再次鼓荡,做好了随时撕破脸,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那混沌之音却并未动怒,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平静:
“游鹰,你的理想,吾略知一二。你想重塑世界,剔除人性之恶。初衷倒也可称宏大。”
它话锋一转,如同魔鬼的低语: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加以甄别?这世间,有善良无辜之人,自然也有罪大恶极之徒!那些贪婪无度的奸商,那些背信弃义的叛徒,那些虐杀弱小的暴徒......这些,不正是你眼中人性之‘恶’的具现吗?将他们擒来,投入冥河,既可净化你理想中的世界,又能为吾提供修复冥河的‘上等养料’.......岂非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净化世界......清除恶徒......提供养料......
这充满诱惑力的说辞,如同毒药般渗入游鹰的脑海。
他建立新秩序的理想,他对人性之恶的极端厌恶,此刻被巧妙地与修复冥河的“必要性”捆绑在了一起。
一个听起来似乎“正义”的理由,为即将进行的“收割”披上了合理的外衣。
游鹰沉默了。眼中的挣扎与冰冷不断交替。磐石屿族人的血,兵跃的哭喊,曦和的阻挡,诸葛彦的杀意,以及那遥不可及的第五阶力量......所有的画面在脑海中激烈碰撞。
就在他内心犹豫之际!
嗡——!!!
混沌空间深处,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束骤然射出,瞬间没入游鹰的胸膛!
“呃!”&bp;游鹰闷哼一声,只觉一股蕴含着无尽生灭之意的力量涌入体内!这股力量精准地包裹住他胸口那顽固的归墟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