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捕猎并不容易,阿夜直到天黑后才回来,还带回来两张兽皮,连同之前两张兔子皮,一起搁到山石上风干。
想来山洞的兽皮就是这样炮制的。
阿夜带回来的还有一根粗大的枯树。
他没有刀斧,只有拳头。
姜菡萏看着他一拳一拳将枯树砸到碎裂,当真有几分叹为观止。
大块的木柴能燃烧一整夜,不用守着添柴。
睡前再给阿夜涂了一遍药。
阿夜不知是疼还是怎地,一直紧紧攥着拳头,手臂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姜菡萏抬起手,阿夜整个背脊都绷直了。
然后姜菡萏的手落在阿夜额头上。
唔,烧还是有一点,不过比昨夜那惊人的高热已经好很多了。
在她收手的同时,阿夜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若有所失。
火堆光亮温暖,底下的兽皮毛茸茸的,也很暖和,姜菡萏开始昏昏欲睡。
然后就感觉有人靠过来。
瞌睡虫立刻飞了一半。
“阿夜!”
她的声音有点大,正准备靠过来睡觉的阿夜有点懵,两眼睁得圆圆地看着她。
“我们不能靠一起睡。”姜菡萏想了想,把底下的兽皮分吧分吧,分作两半,划了个范围,“我睡这边,你睡那边。”
“啊?”阿夜困惑。
昨夜不是在一起睡的吗?而且同伴不都是挤在一起睡觉的吗?又暖和,又安全,如果被偷袭,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喜欢靠在一起睡,她软软的暖暖的香香的,如果她和他一起在族中长大,他愿意天天挨着她睡。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姜菡萏板起脸,指向另一边。
阿夜垂头丧气靠到另一边去了,忽然低头闻了闻自己。
姜菡萏顿时想起他跳进池塘洗的那个要命的冷水澡,连忙道:“不是嫌弃你,你不臭,就是,你是男子,我是女子,我们不能靠在一起,懂吗?”
阿夜不懂。但阿夜看懂了她努力解释的表情,那好像不是讨厌。
于是他安心了一点,乖乖蜷缩起来睡觉。
他说睡就睡,很快发出匀长的呼吸声。
姜菡萏就没他那么快了,躺在兽皮上翻来覆去,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光景。
按说白天的青烟、夜晚的火光,应该很显眼,为什么一天的时间过去,还没有人找来?
她良久才睡着,又梦到了前世,在鲜血浸透的泥沼里逃命,双腿发软,怎么也跑不起来,右腿还一阵阵生疼……
姜菡萏喘息着睁开眼睛,发现阿夜半蹲在她脚下,手扶住她的右腿。
是她梦里乱蹬,把自己疼醒了。
梦里的恐惧在看见阿夜的第一眼里像潮水般退去——上一世没有阿夜,有阿夜的,便是新生。
“没事了,去睡……”
一个“吧”字还在喉咙里,阿夜忽然拉住她靴筒上的羊皮绳。
姜菡萏立即坐起来:“不行!”
阿夜摇头,眼神出奇地认真。
他不知道怎么解,但他有的是力气。
轻轻一扯,皮绳便断了。
姜菡萏:“!”
眼见他已经抓住靴筒准备如法炮制,为了保住自己的靴子,姜菡萏急忙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阿夜松开手。
他们的手上都没有覆着厚厚的皮毛,光裸的肌肤碰着肌肤,这种触感真是奇妙,一直残留在他手背上。
姜菡萏脱了靴子:“看,没有流血,没事。”
阿夜皱眉,人类穿得很多,他看不到她的脚,只看到一层雪白的袜子。
袜子可比靴子好脱得多,他一上手就扯开了袜带,底下的白绫长裤像水一样温软,而比白绫更温软的是她的小腿,白生生的一截,柔婉的线条收束到脚腕,细细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