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从容,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宠溺,“那花瓶是好砸的吗?碎瓷片子比刀子还利呢,万一伤着自己怎么办?还不过去给菡萏瞧瞧。”
最后吩咐的是她身边的尚宫。
尚宫连忙过来查看,姜菡萏自然无事。乐声重新变得流畅,席上的气氛也重新变得欢庆,只是再也没有人敢提起方才的话题,开始聊起今日的围猎。
正聊着,安贵妃忽然道:“菡萏,你那狼人驯得如何了?陛下今日还说呢,这几日的围猎都不如那一日狼人在时尽兴。狼人毕竟凶残,若是伤了你就不好了。你讨要过去几日,新鲜劲该过了吧?要不要换个人驯试试?”
说着,目光轻轻扫了丽阳一眼。
搁往常,丽阳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跳起来就准备抢人。
但今天,丽阳抱着一束月下徊,嘴像是被麦芽糖糊上了,开不了口。
姜菡萏道:“回娘娘,菡萏驯人,颇有成效。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带给陛下和娘娘看了呢。”
她的语气自信而天真,安贵妃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着让她路上小心。
*
姜菡萏回到别院,没有去暖香坞,直接去后院。
她特意在院外下了轿,放轻了脚步,想悄悄进去,听听阿夜是不是还在练她的名字。
结果才走进院中,什么也没来得及听见,阿夜的房门就从里面打开,门缝里露出一颗脑袋。
发乱似飞蓬,眼明若晨星。
对着她,嘴角上翘,露出一个有些生疏、但很明亮的笑容。
姜菡萏忽然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左颊上有一颗酒窝。
笑得,有点甜。
这点甜意像清泉一样,把从席上带回来的乌烟瘴气,一下子冲洗得干净了许多。
真好。
不管外面有多糟心,这间屋子里,始终有个人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对她没有半点心眼子。
“阿夜,我回来了。”姜菡萏微笑,“学会我的名字没有?”
“昂荡!”
少年大声地、自信地喊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