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胡大力拿着铁手的画像,细细打量了好久。就这么一会时间,这个画像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越看他就越不想抬头面对娄敬宗。此刻,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串细密的汗珠。亲娘嘞,怎么什么奇案凶案疑案难案都会让我给碰上?而且还扎堆了。昨天刚凭借着林太平这员福将的逆天运气,把偷盗隐居在此地的狄老财物的窃贼缉拿归案。今天,又让我去哪抓什么在逃铁手?这种运气,难道还能连来两遍吗?铁手的名声,他胡大力也曾听过。莫说此人一躲起来,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找到了,以自己这三脚猫的鹰爪功功夫,也不是铁手的对手啊!不搭上几个弟兄,阳谷县衙有谁能把这个凶徒轻松制服?现在,胡大力只能祈祷,铁手压根没有来阳谷县,而是逃到附近别的县去了。“怎么,有把握么?”娄敬宗品了一口香茗,带有一丝热切地看向胡大力。胡大力面有难色:“娄知县,这……”娄敬宗看到胡大力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疾不徐道:“你若有困难,但说无妨。”胡大力咽了一口唾沫:“娄知县,不是我胡大力推脱,只是咱们阳谷县的捕快力量,这几天几乎都抽调给沈大人了,这您也是知道的……实在是有点人手不够啊!”拿沈红绫来压我么?娄敬宗斜瞥了胡大力一眼,把嘴里的茶渣吐到茶杯里。这才缓缓道:“老胡,你干县衙总捕头有多少年了?”胡大力愣了愣,不知道娄敬宗为何突然有此一问,还是恭敬道:“十三年了。”娄敬宗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道:“你知道这十三年里,为何你能一直坐在这个总捕头的位置上吗?难道是别人真的干不了吗?”这话……很影响仕途啊!胡大力登时慌了,有点不知所措。娄敬宗看着胡大力慌乱的模样,这才说道:“之所以我一直没换掉你,不就是因为你抗压能力强,面对困难创造条件也要上吗?你明白我的苦心吗?”我明白你个der——胡大力内心狠狠地腹诽了一句。脸上却堆起了谦恭的笑,腰弯得更低:“属下明白。”“大力,咱们是自己人,我也跟你说几句交心的话。”娄敬宗满意地笑了笑:“沈大人那边的工作是很重要,可是咱们衙门的工作也不能荒废呀!再怎么说,沈大人不论事成与不成,过一阵子就会离开,可衙门永远都是你的家。你说对吗?”“大人说的是。”胡大力恭敬抱拳。被娄敬宗看似和蔼、实则阴阳怪气的这么一番教育,胡大力是不敢再推脱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上边只知道拍拍脑袋决定,不知道下边的累成狗样。虽然推脱不掉,胡大力还是有些犹豫:“大人,听说那铁手一身横练硬气功,以咱们衙门捕快的功夫,只怕到时候免不了伤亡啊!”作为捕快头子,胡大力绝对不愿意看到,自己手下的兵有任何损失。娄敬宗显示出了一手遮天大人物的冷酷无情:“伤亡是难免的。只要能抓住铁手,免得他再去伤害无辜百姓,不论咱们衙门付出多大的牺牲,本官都愿意。”铁手郁闷地挠了挠头。绕了这么半天,您除了加压砝码,是一个解决办法也没提供啊!老狐狸!狗知县!似是看出了铁手的不忿,娄敬宗适时给铁手点了一条明路:“沈大人这般倚重你,万一真发现铁手的踪迹了,你难道不能也请沈大人出出手吗?”铁手的眼睛亮了一下,倏而很快黯淡下去。自己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职位这么低,真的能请得动沈红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