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云川便在城东双柳巷租了间小院儿,搬出了官邸。
给李家人的理由是,白吃白喝不好意思,而且一个人更清净,处理起公务来更方便。
接下来几天,县衙可热闹了。
城里城外的商贾乡绅几乎全跑到县衙告状求助,说自家货物被抢,被土匪给盯上,要求官府出兵庇护。
更有不知哪儿传起的流言,说什么土匪要洗劫县城,搞得全城百姓人心惶惶。
李良迫于压力,最终还是找到了陆云川。
“贤侄,近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你怎么看?”李良试探的语气问。
“我还能怎么看,我站着看呗。”
陆云川面不改色心不跳,“许是咱们上回大败了黑云寨,他们怀恨在心,因此下山劫掠报复来了。”
“唉……”李良叹道:“这土匪闹得县城里人心惶惶,这几日我都没睡个安稳觉,生怕哪天土匪就真的来了。”
“呵呵,叔父莫怕,咱县城城墙那么高,岂是土匪能轻易攻破的?”
“那十里八乡呢?那些乡绅地主可是天天来官府闹,吵得我心力憔悴,万一他们联名告上州衙,我这乌纱帽恐怕不保。”
李良一直叹气,眼神不停瞥向陆云川。
这县老爷貌似很喜欢叹气。
不过就平川县这种地方,谁接手都得焦头烂额。
“叔父不必忧愁,这样吧,倘若那些地财主再到县衙吵闹,你便告诉他们,剿匪与防务之事已全权交给了我操办,让他们来城东柳巷找我,我会给他们一个妥善的答复。”陆云川扪着胸口说道。
“这么说,贤侄有解决办法?”李良问道。
“有!”
陆云川铿锵有力,自信满满。
“行吧,那就有劳贤侄了。”
“哎,叔父客气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同心协力嘛。”
陆云川含笑告退。
当天下午。
便有十来个富豪乡绅堵在了陆云川小院儿门口。
他们手心拍手背,具是一副焦急苦恼的模样。
“我那一车货物,少说也有六七百两,就这么被土匪给劫了!”
“我家庄客出去锄个地,那锄头都能被抢!”
“你们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陆云川见人聚集得差不多,“咵哒”一声拉开房门,伸着懒腰走了出去,见到富豪乡绅便惊讶道:
“咦?今天是什么日子,竟如此热闹?”
“陆押司,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众地财主蜂拥而上,将陆云川团团包围。
“呃,诸位老板啊,陆某不过一个小小的胥吏,能为你做什么主啊?”
陆云川直摇脑壳,做不了,做不了,做不了一点儿。
“你可是剿过黑云寨土匪的英雄,李大人说了,整个县城只有你才能解决匪患!”
“是啊陆押司,你就帮帮我们吧,只要能保障我们的安全,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要不说这句话,陆云川还真不好意思开口要钱。
“保护乡民们的安全,是我们官府的义务,说那些做什么,要什么的话,实在是太见外了。”
陆云川摆了摆手,话锋一转,斜眼一笑:“不过嘛,匪盗猖獗残暴,想要对付他们,人手,精力,时间,装备,钱粮,计划,都是缺一不可啊!
诸位也应该知道,咱平川县就一边塞小县,近年来连连征战,朝廷赋税又那么高,官兵仅是维护县城的费用都只能勉强度支,更别说治理匪患了……”
这些做生意的奸商,搞剥削的地主,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他们自然是听懂了陆云川话里的意思。
“好吧!我……万川布行……认捐一百贯钱,资助官府剿匪!”
啧啧啧……
一百贯钱,却被他说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