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点了一盏豆大的煤油灯,沈月棠无声坐在小桌子旁边,把自己那晚面条很自然地分给徐青山一半。
“我吃不完,你多吃点。”
徐青山看向沈月棠的目光温柔地能滴水,“小月,我就知道,你心里总是放不下我。”
如果不是爱惨了他,沈月棠怎么会唯恐他吃不饱,舍得把这么好的面条分给他吃?
沈月棠朝徐青山笑了笑,“快吃吧。”
等徐青山毫无顾忌地把面大口吃下去,她才放下心来,开始挑着面条吃。
刚吃两口,还是觉得不对劲。
“婶子和小三子吃了吗?”
“吃过了,我妈和小三子去大伯家了。”
徐青山说完又补了一句,“晓芸也不在家。”
沈月棠挑了下眉毛。
也就是说,家里就剩下她和徐青山两人?
“都说吃肉就酒,越喝越有,小月,咱俩也喝点。”
徐青山拿出一小瓶酒,给沈月棠倒了一满杯,桌子上只有一个杯子,他就直接对着酒瓶喝了一口。
喝了酒,就大模大样坐在床边,用被酒熏得水蒙蒙的眼睛,放肆地看她。
沈月棠不爱喝酒,闻见酒味儿就想吐。
再一抬头,对上徐青山的目光,感觉那眼神像蛇,像癞蛤蟆,总之就是恶心,太恶心!
他想和她把生米煮成熟饭,好绑住她,留下她!
无耻……
她真的要吐了!
沈月棠把酒杯推过去,“我爸说过,酒是男人喝的,我不喝,你喝吧。”
“小月,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徐青山喝的双眼迷离,迫不及待地抱住沈月棠,把她往床上压。
“给我吧,做我的女人,你照顾我妈和小三子,我接你进城,过好日子!”
这种鬼话,沈月棠一个字儿都不信。
强忍着恶心,看似顺从地拍他后背,“你先起来,我得去洗洗,再给你打盆热水,你也洗洗脚。”
徐青山已经把嘴巴凑到她脸上,手也准备脱她衣服,只不过大冬天的,人穿的都厚,一时间没脱下来。
“不洗了。”
“小月,你真香。”
沈月棠有点慌,一边制止他的动作,一边说,“你让我去洗洗,你还怕我跑了吗?”
徐青山笑了,他一点都不怕沈月棠会离开他。
沈月棠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跑?
他用力扯了下领口,眼神愈发迷离地看着沈月棠,最后依依不舍地松开她,“好,你去洗。我等着你。”
沈月棠逃也似的站起来。
刚跑到门口,又听见徐青山喊了她一声,“小月。”
沈月棠警惕地转头,徐青山已经醉醺醺的了,靠着墙,话都说不囫囵,“一会儿……我要你亲手给我洗脚。”
“嗯,你等着吧。”
沈月棠出门后,故意把门大开着,冷风呼呼往屋里灌。
多亏在家时,听爱喝酒的爷爷说过,喝了酒的人,最怕吹风,风一吹,酒劲儿上来,就不省人事,十头猪也拉不动。
果然,屋里很快响起鼾声。
徐青山胡乱歪在床上,睡着了。
沈月棠仍旧不能放下警惕,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把放在床头的包袱拿到手里。
又环视一圈屋里。
自己花一年半时间,起的这间黄泥房,已经卖了。
她又不是挖了徐家祖坟,非要一辈子无名无分,给徐家当牛做马。
乡下的黑夜那么冷,那么黑。
沈月棠却感觉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她浑身暖烘烘。
她毫不犹豫地拿着包袱,出了屋门。
“沈月棠?”
有人喊她名字。
院子里竟然有人?
沈月棠心被猛地揪起,黑暗中隐约看见那人的模样,稍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