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还剩了一个底的碗,“确实没有你命苦。”
云棠一口气上不来,扶着胸口剧烈咳嗽,咳到后面整个人伏在长几上,原本惨白的脸生生咳出了几分血色。
她抓起一只枇杷,恨恨地朝小侯爷扔了过去。
“嘿!”小侯爷手脚灵活,徒手抓住了那只枇杷,“就这么恩将仇报啊?”
兰香站在公主身后,慌张地给公主拍背顺气,小侯爷怎么说话呢。
“你是不是在骂我?”小侯爷看兰香脸臭臭的,直觉这人在嘀咕他。
啊?
“奴婢不敢!”兰香惊慌跪地。
云棠缓过一口气,“没事,你出去吧。”
看兰香惊慌不定的模样,朝她点了点头,让她安心。
殿中只余两人,瑞兽香炉里缓缓上腾着细细白白的烟雾,落日晕黄的光透过窗柩落到云棠的手边。
“宫中情形如何?”
小侯爷拿过绸帕擦了擦手,又喝了口热茶,才道:“最近宫中出了个盗窃的案子,皇后娘娘宫中丢失了玉簪,听说还是当年加冠冕服时用过的玉钗,结果在沈贵妃宫里找到了,贼人是贵妃跟前伺候的两个嬷嬷。”
“沈贵妃在太初殿外跪了一日,淮王殿下又苦苦哀求,陛下才让她回宫,如今啊也是病了,禁足在蓬莱殿呢。”
“可巧的是,户部崔尚书也病了,好几日都称病不上朝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病了?”
云棠想了想道:“避祸?”
“避祸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心疼,”小侯爷探身过去,附在云棠耳边悄声说了句。
“啊?”
云棠瞪大了双眸,惊讶不已,而后细细思索,如此一来母妃铁了心要将自己嫁给贺开霁,也是很说得通了。
小侯爷坐了回去,拿着个枇杷抛着玩,“崔尚书姬妾成群,但膝下只有一个正室所出的女儿,我听说贺开霁日日都去崔府,但是崔尚书缠绵病榻,一面都没见上。”
“崔夫人不让见?”
“让见才有鬼呢,当初进京赶考住崔府,暗地里搭上自家嫡女,知道能尚公主后,立刻翻脸不认人,”小侯爷不胜唏嘘,“崔昭然那凶悍丫头,铁定在她母亲跟前没嘀咕贺开霁。”
云棠沉着眉头,问道:“你说崔夫人知道贺开霁和崔尚书的关系吗?”
“崔夫人是京里出了名的高门贤妇,如今日日亲手伺候汤药,就算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让贺开霁认祖归宗,全了崔老头的香火。”
哎,这父亲不父亲,母亲不母亲的,京城的豪门勋贵可真乱。
这尚公主一事大约就此结束,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事未了。
捡了个好枇杷,细细地剥去外头的黄皮,露出汁水丰盈的果肉。
剥好的枇杷水水润润,她放在小碟子里推了过去。
小侯爷笑嘻嘻地吃了,清甜润口,别人剥的就是比自己剥的要好吃。
“好吃吧?”云棠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里难得透着几分俏皮。
小侯爷喉结一滚,将最后一口吞了下去,隐隐觉着这个枇杷,它,它有猫腻。
“还行?”他试探着回。
云棠点点头,折腾着不大灵活的腿脚,扶着走到梳妆台边,从最里头的檀木盒里取出一封信后又挪了回来。
“这是贺开霁写给崔姑娘的信,你替我还给崔姑娘吧。”云棠道。
“这东西那日|你不是给贵妃了吗?”
云棠耸耸肩,柔软的脸颊上显出些嘲讽意味,“给出去的是空白纸笺。”
啊?
“云棠!”小侯爷像是第一天认识她般,“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万一贵妃打开看呢?!你拿着封空白的东西去诈他们吗?”
“他们不会看的,”云棠坐在榻边,脚垂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揉着青紫酸疼的膝盖,言语十分肯定。
“是否让贺开霁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