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进太初殿。”
她抬头看天,黑沉一片,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不能进,就看能不能在殿外拦住母妃。”
当她紧赶慢赶到太初殿外时,宫门紧闭,两列带刀侍卫在雨中静列两侧,宫门口的两只大灯笼闪着幽微而肃穆的光。
“我们是昭和殿的,贵妃娘娘是否进去了?”听雨打着伞上前问询。
侍卫长一听见昭和殿,竟然露出个和善的面容,略走出几步远,才道:“娘娘刚刚进去,快请公主回去吧,陛下有旨,公主不能靠近太初殿。”
听雨回到轿旁,轻声传话。
“公主,娘娘已经进去了,咱们先回去,找太子殿下再商量商量吧。”
云棠沉默,手中手帕绞紧!
不能遇到事情就想着太子哥哥,也不能把自己活成一株只能依附别人为生的丝萝。
更何况这是她与母妃之间的事,不能将太子和皇后牵扯进来。
云棠掀了轿帘,直接钻了出来。
她提着长裙往前走,径直在太初殿门口跪下,连磕三个响头,朗声道:“儿臣有要事,恳请面见父皇!”
侍卫长面有不忍,上前劝道,“公主殿下,今日您肯定进不去,趁着陛下未发怒,赶紧回去吧。”
云棠膝行向前,侍卫们列横队,抵挡在宫门前,更有甚者,拔出长刀。
冰冷的雨水打在兵刃之上,溅起层层水花。
云棠毫无惧色,今日若进不去,她宁愿死在这里,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将下半辈子葬送掉。
“进去通报,就说本宫有生死攸关之事要面君王!”
“请公主殿下后退!”
云棠心一狠,颤抖的指尖骤然抓住刀刃,锋利刀刃割裂柔软的皮肉,刺骨巨痛在掌心炸开。
殷红血水混杂着雨水沿着冰冷刀锋汨汨而下,连绵不绝地落在太初殿前光可鉴人的汉白玉石上,流成一道鲜红的水痕。
“公主!”听雨惊呼着扔了伞,伸手去捂着她的手,又急又怕。
雨越下越大,她的发髻被雨水打湿,湿漉漉的乌发黏在苍白的面颊上。
夜风寒凉,她浑身湿淋淋冷得发颤,手上钻心的疼痛又如烈火烹灼,但她无丝毫退色,即便今日陨灭于此,也绝不要退步。
侍卫心生畏惧,想抽回刀,她越发用力握住,两相僵持不下之际,太初殿的宫门缓缓打开。
云棠咬着下唇撑着精神,沿着衣摆往上看去。
不是宫人。
是郑大人。
郑更今日公事在身,被陛下留在宫里,刚刚公事了了,一出宫门竟有遇见这等事。
当年下江南去寻丢失多年的明华公主,这差事是他领着去办的。
刚寻到公主时,又瘦又黄,脸颊凹进去,一张小脸,那双圆圆的眼睛占了大半,十来岁的年纪身量还不足人家六七岁的娃娃,看着可怜地很。
回京路上,他与夫人细细照顾,养了两个来月,才算养出来些人样。
公主那时怯生生,进了宫也不敢和别人说话,只是拉着他的衣袖,躲在他身后。
怎么六七年过去了,还是这副落难可怜模样?
“大胆,还不快把刀放下!”郑更大步向前,呵斥道。
侍卫松了手,“哐当”一声,长刀带着鲜血落地,听雨低声哭着用绸帕给公主包扎。
云棠被雨水洗过的眼睛,黑得发亮,她盯着地上的那把长刀,刀面浸着殷红的血水。
机会来了。
在众人不察之际,抓起刀柄,飞速起身,将刀刃架在郑大人的脖颈之间。
“郑大人,冒犯了。”
郑更五大三粗,眼下刀斧加身吓出一声尖细的嗓音。
“快,快让开,本官有陛下御赐的金牌,若折损在此,你们担得起吗?!”
侍卫长拧着眉,沉着脸,既不敢开让路,也不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