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他何敢拖太子下水,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屁股生生受了二十板子。
云棠到平章台时,正好看到贺开霁在太监的搀扶下,颤颤巍巍、青白着脸往宫外走。
每次见到这探花郎都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这倒有几分新鲜。
瞧着马上要下大雨,为着他读过的圣贤书、他的满腹才学,云棠想了想,让侍女给他送了把伞。
一路进到平章台的东偏殿,那是陛下划给太子临时办公、见臣下的地方。
太子正坐在御案后批奏章,他已换下朝服,穿着白色麒麟织金绣花暗纹圆领袍,头戴一顶簪玉金冠,俊颜凛冽中带着不怒自威的天家气象。
东宫徐常侍躬身肃手,静立一旁。
徐常侍自太子出生起就侍奉在侧,看起来十分懂太子的心思。
云棠没让人通报,悄悄地走进来,还未走到御案边上,太子就知道了。
头都没抬,声如珠玉,“你怎么来了?”
“太子哥哥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我?”
太子书道功夫精绝,翰墨如流,放下羊毫笔,抬头看她,笑道:“除了你,还有谁能不通报就进这御用书房?”
书房里开了两扇窗透气,外头电闪雷鸣,顷刻间瓢泼大雨落下。
夏天的雨霸道,跟着风就往殿内钻,“哥哥为什么要打贺开霁?”
太子微微偏头,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为了他才来找我?”
云棠点点头。
今日她有课业,还特意跟太傅告了假,若不是贺开霁闹了这一场,她现在肯定在进学。
太子黑沉沉的眼眸盯了她一眼,随手拿起一本奏疏,凉凉道:“他才出宫,若是想知道他伤得如何,现在追过去,应该还追得到。”
徐常侍一进来就察觉氛围不对。
他刚出去张罗果品茶点,出去前殿下还如沐春风,不过片刻工夫,这面色就跟外头的雷雨天一样阴沉沉的。
也不敢问,招呼宫女放下茶点果品,就通通退到了殿外。
云棠喝了口热茶,见人都出去了,才道。
“我知道,刚来的时候见到了,看着怪可怜的,我让听雨给他送了把伞。”
太子闻言不怒反笑,靠着椅背,“你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万一传到母妃耳朵里,她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哥哥是太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当心。”
她还斥责自己?
“昨夜我想了一宿,要怎么跟母妃推掉这门亲事。没想到,他今天上朝弹劾了崔尚书。”
“我知道,母妃就是为了结交上崔尚书才要我嫁给贺开霁,现在他这么一闹,母妃是不是,就不会要我嫁过去了?”
这两句话还算顺耳。
太子放下奏章,单手支颐看着她剥栗子,道:“不一定。”
云棠手指微顿,糖炒栗子的香味和热度从指尖传来,抬眼看向太子,眸中带着疑惑。
“我听说崔尚书当场都快气晕过去了,两人闹成这样,这还怎么嫁?”
“你自己呢?你想嫁贺开霁吗?”
这档子事,云棠一直都没有问过他的意见,他从回京的第一天就在等,等她亲口问。
但现在看来,在云棠心里,这件事从来不必向他过问。
云棠隐隐觉得他有些不高兴,于是起身走过去,将剥好的栗子递给他。
栗子焦香清甜,口感绵密,是她十分喜爱的果子,“你不想我嫁贺开霁,对吗?”
太子接过栗子,放在鼻尖轻嗅。
“我虽然是个公主,但也知道前朝的事,如今父皇隐在人后,淮王背靠中书令,对太子位虎视眈眈。”
“崔尚书出身清河崔氏,又得父皇多年垂青,他一向在皇位之争里持中立立场,若他也倒向淮王,哥哥的处境会越来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