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她当时只一门儿心思想着要让左清樾知难而退,根本没想过说那些话的后果,以为天知地知她知左清樾知便万无一失,谁承想她竞然没有挂电话!算了!
她用力叹了口气,反正沈修齐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全程,他心里一定是清楚她是出于无奈才拿他当挡箭牌的。
大不了,修复那四幅绢画就不收他钱了!
想到这里,她重新拿起手机给沈修齐发了好友申请。刚回完消息的沈修齐终于等到了通讯录上冒出的小红点,他点开一瞧,到底是利用他在先,态度还算端正,还知道叫他“湛兮”,而不是“沈先生”。喊他“湛兮",是今宵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只有把自己摆到他“朋友"的位置上,他才不会仗着甲方的身份借故为难她。眼看好友申请已通过,今宵赶紧发上了课表,只是这一开口,免不了要多些讨好意味:[湛兮,整个国庆假期我都有时间,你可以挑你方便的时间联系我。」
沈修齐看着这句话凝眸沉思了片刻,这才回了一个字:好。说实话,今宵看着这个字有一瞬困惑。
以她当时听到的语调推断,她以为沈修齐会拿她说的那些话说事儿,可他表现得很平静,很淡定,就像她昨夜赤身裸.体向他求助那样,他只当那是一件平常又有点无奈的小事,并无其他想法,而她竞然脑补了那么多.……想要说点什么,又觉得隔着手机不好交流,左右沈修齐应该会很快联系她,那不如等见了面再一并说清楚。
她松了口气,放下手机来到屋内的油画前,油画颜料被她收纳在墙角的小推车里,调色盘上还有斑斓的痕迹。
她翻出一只煤黑往调色盘上挤,只用了一点亚麻仁油调和,就拿起排刷往油画正中央画下了浓重的一笔。
这一笔出现得极为突兀,若是不知她意图,怕是会认为她毁掉了整幅画的美感。
可只有她知道这一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似乎是嫌颜色不够浓,她又反复叠加了两次,直到黑色完全盖住了底色她才满意放下。
她并不擅长油画,因此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画”,因着关老师的缘故,她从小接触国画,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无法在国画的世界找到自己的“精神自由”,她选了完全不懂的油画去做最天性的表达,像小孩子那样,用画笔记录着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所以这对她来说,不是一幅画,而是内心,是《情绪》之后的几天,她无可避免地陷入了一种“等待”情绪。她在等沈修齐联系她。
哪怕她看起来很忙,忙着去球场兼职,忙着去疗养院照顾关老师,忙着自己的小组作业,忙着听左疏桐突如其来的旅行吐槽,忙着给院里的小鱼挪缸,忙着翻看关老师的画作修复手札,忙着研读工笔山水画技法的相关书.……她仍会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想起沈修齐,就像她对左清樾说的那样:“当他不在我身边,我会控制不住去想他正在做什么,也会控制不住期待下一次与他见面的场景”。
当这样的想法出现,她反复提醒着自己这只是一次单纯的“利用”,一点真心都无,可提醒的次数越多,真假越是难辨。她觉得自己离谱又好笑。
接到宋云舒电话是在4号早上,宋云舒说她要去一个很漂亮的园子拍银杏,想让她去当模特,正好她想出去走走,立马就应了,问起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宋云舒只说:“怎么漂亮就怎么穿咯~”今宵没什么头绪,但一想着银杏总不能和礼服裙搭,她便挑了在秋天较为出挑的白色毛衣,配一条藏青羊毛格纹短裙,头上戴一顶波尔多红贝雷帽,脚踩一双黑色乐福鞋就出了门。
和宋云舒约的是下午两点,今宵一向守时,一点半就已经到了山脚下,只是这位操着外地口音的司机犯了难,说从未听过这园子,上了山也是满山乱窜,让她打电话问问朋友先。
今宵怕宋云舒给错了地址,赶紧给她打了电话,宋云舒这才想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