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孱弱的孙女。街坊四邻说他做晦气生意引得身上煞气重,才克的亲人一个个早逝,所以他才将尚在襁褓的孙女送去嫁到江宁府的妹妹身边生活。”他骨节轻敲了两下桌案,语气越发冷厉:“你顶替了屠月的身份,真正的屠月在哪儿?”
钟惟安没有再问她口中的亲人是谁,当年她刚六岁,不可能自己逃离汴京,略一思索便明白她口中的亲人很可能便是带她逃出府的人。陈幽若垂眼:“没了,在驿站被下山劫掠的山匪杀了。”陈幽若随着关嬷嬷一路逃至江宁府,关嬷嬷为了落籍嫁给了村里的一位无子鳏夫。鳏夫是个卑琐无赖之徒,前两年还待关嬷嬷与陈幽若尚可,自从关嬷婚诞下女儿后就变了,鳏夫整日拿着关嬷嬷做针线活挣得银子买酒喝,喝的醉醺酿之后便对着关嬷嬷和陈幽若大打出手。
后来陈幽若才从村里人口中得知鳏夫前面的妻子就是被他打得起不来床撒手人寰,女儿送走母亲后一头扎进了村头那条宽河里,尸身都不晓得漂到了哪里,如今这种日子延续到关嬷嬷与陈幽若头上。这种日子又过了五年,直到关嬷嬷又诞下男胎才有了好转。关嬷嬷长期被折磨身子骨虚,若不是陈幽若成日上山寻草药给她补身子能不能平安生产都是个问题,所以男胎生下来就孱弱极了。鳏夫不揍人了,成日盯着自己的儿子,打发陈幽若与幼女忙活家里家外的事情,夫妻俩就守着幼子期盼他能活下来。就这样又过了三年,陈幽若十六岁,随了陈母的样貌出落的娇俏,哪怕鳏夫出名的难缠,十里八乡也有不少上门提亲的。关嬷嬷在生子前每年清明、中元都会带着陈幽若寻个没人的地方祭奠家人,两人抱头痛哭再相互鼓劲,为陈家平冤报仇之事一直是两人活下去的动力。但现在媒人上门,关嬷嬷却在听清对方给的聘礼后劝陈幽若出嫁。陈幽若大闹一场,鳏夫先松口让媒人离开。
她与关嬷嬷大吵一架,却在转身时看到鳏夫看着她时露出的让人恶心心的眼神,这种眼神并不只对她,就连抱着柴火进灶房的八岁的小妹,也活在他这让人作呕的眼神下。
陈幽若让关嬷嬷带着孩子随自己离开,她却死活不肯。她有儿有女,鳏夫如今也不会随意对她动手,她不愿再背负着陈家的事提心吊胆活着,哪怕已经知道了鳏夫的心思。关嬷嬷揽着还听不明白的女儿,哭着对陈幽若摇头,只说再大点嫁出去就好了。
从那刻起陈幽若心底就有了一个念头,她想要杀了鳏夫,只要他死了,关嬷嬷就不会再惦记这种发烂发臭的生活。陈幽若和关嬷嬷逃出陈家时带上了陈和的两本手札,一本记录了药理,一本记录了毒理,记录毒理的那本手札她已经翻的快烂了。
当八岁的小妹被鳏夫吓得哭着到山脚下寻陈幽若的时候,她当即带着小妹重新上山挖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做出了她学会的第一种毒。鳏夫死了,关嬷嬷仍是不愿和她离开,在里正赶来前将陈幽若撵了出门。陈幽若离开家流浪了三个月,躲在驿站马厩取暖时遇到了同样藏在马厩的屠月。屠月姑奶奶病逝,她被姑奶奶的家人赶了出来,回京的盘缠不足,只能这样节省着走回汴京。
山匪下山劫掠,屠月没藏好被发现,死在山匪刀下。陈幽若捡了她的籍书上京,成了新的屠月。上京路上偶然之下陈幽若凭借制毒被招揽进金乌教,便一边按着屠月的生活轨迹生活,一边通过金乌教探听陈家之事。到现下这种情形她没必要再说谎,真正的屠月十之八九是死于山匪之手,钟惟安也没再多问,说道:“想必你也清楚我既知道你是陈同和之女,也知你围陈家所为何事。你若是有忘忧散解药尚好说,但你并无,而忘忧散的配方假以时日凌风与其他大夫也能一一辨出……”
凌风抬了下手想反驳,被左丘锦又按了回去。钟惟安继续道:"你开出的条件分量不够。”陈幽若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们还是想知道金乌教少主的身份。她抿唇思忖,忽地双眼一亮,侧头看向